卡图奥和安天伟两人,就这样相隔百米对峙着,谁也沒有敢先动一下,
两人在西点的时候,交过多次手,论起单纯肉搏,卡图奥虽然人高马大,但却十打九输的倒在安天伟的手下,且这种输法是不管卡图奥用的是偷袭,还是正面攻击,结果都是一样,
安天伟的战斗本能和直觉的敏锐,让卡图奥恨的牙痒痒,但却不得不承认,肉搏功夫他要低上安天伟一个层次,
于是卡图奥便放弃了肉搏之力,而改用热武器的枪械,
在相互的狙击时,则是各有胜负,输赢各占五成,卡图奥从这儿终于找回了不少的面子,有时候,卡图奥甚至很想用真的子弹,直接将安天伟狙了,这种想法升成的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日强一日,
如果最终不是卡图奥有事回国去处理他祖辈的陈年旧账,恐怕真的会在西点发生击杀同学这种事,
至于后來卡图奥怎么会加入到国际雇佣军组织,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安天伟则就一无所知了,
两人在一线天里对峙着,四周的气氛也随着他们二人的对峙而变的极其凝重,似乎空气的质量也随之变重了几分,如果有人处于他们身边,便会感觉到呼吸困难,
在卡图奥和安天伟的身上,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杀气,
如有实质般的杀气,如同隔开了一线天和外界的那些翻滚着的山岚和雾气,翻滚着向对方涌去,
杀气之下,幻象丛生,
当两股不同的杀气翻滚着遇到一起时,仿佛激起了一阵无声的爆炸,杀气激流飞卷而上,若隐若现的像一朵绽开的小型蘑菇云,
在蘑菇云之中,各种各样的血腥场景在一一幻化出现,尽管这些幻化的场景极其的模糊,但却从中可以感受到凛冽的杀伐之气,
这些场景并非虚无不存,而是真真实实的由二人的心底而生,
杀气的根源便是源自于在杀伐之中炼就的那份意志,而这份意志一旦外放时,便会将炼就这份意志的整个过程回放,从而形成实质性的威慑,
两人都是狙击高手,同处于一线天这么一条狭窄而平直的谷底,只要动枪,两人之间最终的结果只会有一个,
两败俱伤,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这也是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所以,谁先能在杀气的拼斗上取得先机,谁就会取得这场战斗的绝对性胜利,
高手之争,只差毫厘,
毫厘之差,性命攸关,
所以,二人的比斗从一开始就比的不是谁的枪法更精准,谁的狙击水平更高,谁的狙击阵地转换的更迅速,这所有的一切比拼,在西点时都已经进行了无数遍,沒有再比拼的意义,
卡图奥非常自信,
他参加了国际雇佣军团这么多年,参战的次数非常之多,而这些参战的经历早就磨砺出他一颗铁血而冷酷的心境,
安天伟是卡图奥的一个心结,一个一定要解开的心结,
沒有太多的原因,就因为他认为安天伟是一个低劣的黄种人,一个出生于落后国家落后民族的黄种人,这样的人竟然肉搏上全胜,在狙击上打平,这个结果是卡图奥永远也不能忍受的,
他需要用安天伟的來洗刷这份在西点时的耻辱,
是的,耻辱,对于卡图奥而言,与安天伟同处西点这样一个顶级的军事院校学习的本身,就是一个耻辱,更何况安天伟的成绩越來越优异,就成了对他个人的污辱,
惟有血,才是最好的清洗剂,
安天伟脸色平静的看着对面神色已经变的有些狰狞的卡图奥,
外放的杀气在二人的中间地带不停的碰撞和激荡,不相上下,
卡图奥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他敢这么单人单枪的站在一线天,正是因为他觉得在杀气上,他会远远的胜过安天伟,这才花了很大的心思将安天伟引到一线天这个地方來,
明着是一场公平的对决,但实际上如果卡图奥自认沒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他是不会干这种颇有英雄主义的事的,
于他而言,英雄就是用來在战场上被杀的,就如现在的安天伟,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安天伟的杀气竟然会如此的浓郁和精纯,这代表着安天伟所经历的杀伐并不比他少,也即是这个看起來并不怎么像凶手的家伙,手上沾着的血气跟他这个雇佣军团的人一样多,
这怎么可能,
卡图奥的脸色更加的狰狞了些,他端起了枪,枪口朝着了安天伟,
与此同时,安天伟那边的动作竟然像是卡图奥的一面镜子,两人举枪的时机和幅度竟然一模一样,
枪口相指,
杀气翻涌,
卡图奥的气息微微的有些粗重了起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个结果,
他同样不敢相信,他所蔑视的低劣的黄种人,在这些年里竟然也会成长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卡图奥一声怒吼,他的手指勾着扳机,勾的很紧很紧,只差一线就能触发子弹出膛,就是这一丝,他的手指却怎么也扣不下去,
因为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他的手指抠了下去,他的命今天也会断在这里,
安天伟是低劣民族的低劣的黄种人,和安天伟这样的人一起赴死,对卡图奥而言,同样是种耻辱,
神色很冷静的安天伟,此时冷静的已有些过头,在他的脸上,泛起的已经是由冷静转化而成的冷漠,
而两人之间杀气的翻涌呈现出的种种沙场幻像,将安天伟的这份冷漠衬托的异常惊心,
只有铁血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心境,
卡图奥的心里泛起了一丝后悔,
他太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