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燕开庭仿佛见到从天边月色之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随后,那抹靛蓝色身影竟是越来越近,手持着一把银白雕花长剑,站定在付明轩院子的院墙之上,眼神冰冷地注视着下面二人。
“付寒洲......”在看到付明轩时,白秋亭微微一怔,随即看到付明轩手上地芥子袋,表情瞬间又变得凌厉起来。
“秋亭兄,好久不见。”付明轩向着白秋亭微微拱手,算起来白秋亭比他还要大个四五岁左右。
白秋亭也是一个知礼之人,在如此情况下还向着付明轩回了一礼。
“付寒洲,你可知你手中拿着何物?”礼毕之后,白秋亭盯着付明轩手中的芥子袋,冷冷道。
付明轩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知道的。这芥子袋看似素净,却暗含纹路,上面的冰晶丝线乃是诸生门独有,付某怎么会不认得。”
白秋亭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是诸生门的宝物,为何又在你的手里?”
付明轩望了望身后一脸局促的燕开庭,缓缓道:“秋亭兄有所不知,这玉京城是付某的故乡,而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在下的府邸。”
“那又怎样?”
“在我身后的这位,是我们这玉京城著名的燕府府主,也是我的发小,别看他人高马大,却还是个小孩子心性,昨日在玉京西街上见了秋亭兄,见这芥子袋是个希奇宝贝,便顺了过来,今日又拿来给我看......”
付明轩还是打算实话实说,若是白秋亭要对燕开庭出手,那就只能让燕开庭和白秋亭硬拼一记,明里自己不能出手,但是这可是在自己的府邸,付明轩有的是办法。
“当真如此?!”白秋亭望着燕开庭,眼睛微眯了起来。
相比于站在前方的付明轩,燕开庭那衣饰气质,完全是一副顽劣纨绔模样,也像是会做出这种不着调事情的人。
燕开庭被白秋亭看得头皮发麻,若不是怕又给付明轩带来麻烦,自己宁愿和这个关系户打上一架。
只见他抬起了手,表现出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七情上面,恳切无比,眼中隐含水光,道:“还请仙人原谅,小人是真的有眼不识泰山。竟顺了您的东西,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吧!”
付明轩注意到白秋亭盯着燕开庭那副求饶模样,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心中暗笑,也不知是燕开庭表演得太出神入化,还是这白秋亭真的就那么好糊弄。
“罢了!”白秋亭一抖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银白圆圈,长剑入鞘。
“看你年纪轻轻,已是上师境强者,又是付寒洲的密友,此事件或是出于无心,便不再追究,若是下次还犯到我头上来,那么便不要怪我白秋亭不客气。”白秋亭说完,伸手隔空一抓,芥子袋便从付明轩手中飞出,落入到白秋亭手里。
燕开庭似是如蒙大赦,连连道谢,装出一副感激涕零地模样出来,心里却不知道翻了多少个大白眼。
白秋亭却是望也不望他,只是向着付明轩冷冷道了一句:“没想这里竟是付寒洲的出生之地,真是有趣。”说完,便化为一道虚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白秋亭倏忽远去,付明轩的心是放了下来,眉头却还是紧紧皱在一起。
看来,白秋亭明显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望向筱虹院,付明轩眼神当中飘过一缕复杂神色。
“好了,别装了。”付明轩看向燕开庭的那副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燕开庭刚才还像是在抹眼泪,转眼便咧着嘴大笑起来,拍了一下付明轩的肩膀,道:“这白秋亭果然是一块没见过光的璞玉,诸生门怎么会派他到我们这种险恶的地方来?”
付明轩轻笑两声,道:“险恶之地,还不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在......”
“这.....”燕开庭不禁汗颜,随后他看向白秋亭远去的方向,眼睛就微眯了起来。
那小子临走说的那句话,分明是知道了些什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门派之人纷纷来到玉京的原因。
雪域院外,封意之向夏平生微微拱手,面色沉重如水,躬身道:“多谢夏兄提醒,封某定当在所不辞!”
夏平生扶起了他,拍了拍他的肩,微叹一声,道:“尽力就好。”
“那么封某就先告辞了。”说完,封意之踩着清冷月色,向涂府走去。夏平生注视着他那略有些落寞的身影,又是轻叹一声。
玉京城东,一条并不算宽敞的街道之上,两旁林立着各样炼器铺子,这些铺子多是一些独立散修人士开办,尤其是炼器修士,虽然与天工开物这种庞大的匠府无法相提并论,但也会出产一些比较小众或者私人定制的法器,并且也会和匠府合作设计一些法器,是以生意还算是红火。
东街巷口,一家名为“制玉坊”的铺子,门面不大,不过占了两三件屋子而已,柜台上陈列的法器也只有寥寥数件,还是一些中低端法器。
但是走进铺子里面,便看见一众六七个匠师都在细细打磨着一个个法器,从熔炼,纯化,再到塑性,铸造,开阵,定型,除了合灵这一令人望尘莫及的环节,前六个环节都可以在这样一间小小铺子里看见,简直是卧虎藏龙。
制玉坊的掌柜是来自北雍州的一名器修修士,名为“鉴玉”,是雍州不可多得的一名器修上师。
由于鉴玉生性孤傲,并且主见太强,常常不安常规行事,原先在匠府之中总因为一些意见分歧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