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开庭心念一转,仔细想了想,顿时慢慢就有了印象。水门堂的那桩活儿,还是胡东来以前接下的活儿。
水门堂是一个专门在黑水河上跑运输生意的,考虑到货船的安全,便想着给货船上的人员配上一些小小法器,来增强防御能力,并且,还在天工开物定制了一种能够安装到货船船体之上能使货船速度加快,载重力更强的功能法器。
前面的那种防御小法器还好说,近日里匠府应该已经出了成品了,只是那种能够加持在货船上的功能法器,出了几次图纸,水门堂的人都不满意。
最后天工开物里负责此事的一名吴姓匠师不得不去找那制玉坊的鉴玉合作,共同研发设计,前面出了几稿听说水门堂还算是满意,接下来就是等着出成稿了。
“怎么回事?!这件事儿不是快完了吗?拿到图纸赶快加工便是,难不成那些老家伙又想罢工?”
孟尔雅急道:“哎哟,府主,关键问题就出在这图纸上,制玉坊的鉴玉也是奇怪,突然就不给了,说是吴匠师失了信.....”
一听到那些老匠师的麻烦事儿,燕开庭便不耐烦,问道:“吴匠师那老家伙又怎么闹幺蛾子了!”
孟尔雅叹了一口气,声音顿时就沉了下去,道:“府主,昨儿个吴匠师....吴匠师,去世了。”
“什么?”燕开庭蓦地一惊,道:“前几日不还见他在匠府晃悠,指指点点的吗?怎么突然就.....”
孟尔雅声音低了下去,道:“府主,要我说,这决不是偶然,吴匠师昨日早晨还好端端的,怎么晚上突然就不行了,三天后,就是我们向水门堂交货的日期了,制玉坊又不肯把图纸给我们....”
燕开庭略一思索,也觉得此事蹊跷得很。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待见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匠师,但既然有外人将手伸进了匠府里,还夺走了一位老匠师的性命,等于说也是给了他这个府主狠狠一巴掌。
“好生安葬吴匠师,按他养老俸禄两倍发给他的家人。”扔下这么一句话后,燕开庭就往玉京东街走去。
制玉坊内,鉴玉正抚摸着怀中灵猫,靠在柜台边打着盹儿,时不时歪下头来哼哧一声,又继续鼾声如雷。
站在门外,燕开庭只觉得不解。这么一家小门面,匠师不过五六个而已,即使有个上师境的器修坐镇,又能翻出个什么水花,为什么要给身为地主的匠府下绊子,还疑似弄出人命来。
燕开庭走进制玉坊,里面几个匠师是头也不抬,只有一个侍从跑了过来,有点畏惧地道:“哎哟,燕爷,是什么春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让小的给您先泡杯热茶先?!”
燕开庭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叫你们鉴掌柜出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得嘞,爷,这边儿实在是乱的很,要不您随小的到后院儿坐上一坐,我这就给您叫我们掌柜去。”
燕开庭点了点头,便随着侍从走到后院地一处略显简陋的会客厅,不一会儿,鉴玉就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唉,人老了,一闲下就容易犯困,但又怕一旦睡了便再也醒不来,就是能稍稍打个盹儿!”一边走,鉴玉一边说,坐到了燕开庭旁边,端起茶杯就道:“想必燕主是为了那图纸而来吧。”
“哼!”燕开庭也不客气,冷哼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鉴玉也不恼,燕开庭是个什么性子全城人都知道,更何况他还经常跟匠府打交道。
“这事儿呢,您要怪的话,就得怪老吴走的不是时候了!”鉴玉小嘬一口茶,继续道:“这都只剩最后部分了,最关键的地方,现在倒是在我的手里,可是,那后面的部分却只有老吴才能接的上啊!”
燕开庭冷冷地瞟了一眼鉴玉,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表现出来一种微不可察的欢喜神情,并且,似乎并不害怕燕开庭将吴匠师的死归在他头上。按说,他本来是最有嫌疑的人,吴匠师一死,拿着这张图纸,他跟匠府想怎么商量就怎么商量。
“鉴玉大师还是过份自谦了,吴匠师若是有您这水平,还会在我们天工开物呆着?”
鉴玉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双方应该都是心知肚明了。
燕开庭神情渐冷,站起身来,望向鉴玉。
“那么鉴玉大师,有什么条件我看还是快说出来,别耽误了我们匠府的活儿。我们燕府别的没有,钱倒是多得很!”
“哼!哈哈哈哈!”
鉴玉一阵大笑,随后脸色渐冷,望着燕开庭的眼神有些嫌恶起来,道:“这叫什么?这叫狗眼看人低,你以为我鉴玉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哼,我看你,真是不知道自己正身处何方,以为自己还是大爷呢!”
燕开庭微微一愣,直感到身后一阵发凉,似乎有人正盯着自己,那是危险的感觉!
迅速转身,燕开庭发现身后站着的竟是白秋亭!
“你!”燕开庭望了望白秋亭,又看向正微微笑着的鉴玉,稍稍一惊之后,燕开庭的神色又恢复如初。
燕开庭心中瞬间演算了一下,如今自己被两个上师包围,一个是器修,另一个则是剑修。鉴玉的实力燕开庭是知道的,实战上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白秋亭,却不敢那么确定。
虽然付明轩说过白秋亭的实力和他不相上下,而当日白秋亭被他轻易拿走身边之物,也是个明证,只是名门核心弟子身上总是有些玄机之物。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