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订却无法的小天使们情查阅138章是否有订阅。 时人对读书人多有敬意,盖因相较之下,读书人见识比寻常人多。尤其在乡间,寻常老百姓连个黄历都须得请读书人看。管平波能平安长大,其父认得些字着实功不可没。否则一个鳏夫带着个独生女儿,早被人生吞活剥了。嫁到窦家来,说起她父亲,上下都没有不高看一眼的。
珊瑚一番护主的话,被管平波噎的干净利落,心里也唯有赞叹她到底识文断字,与旁人不同,只好把话题岔开了。管平波本就不大爱计较这些,见珊瑚不提,她就丢去脑后头了,由着三个丫头说上了话,她自己拿着本《荀子》翻着耍。此书乃是她父亲的遗物,家穷书便少,有限的几本皆是她父亲抄录,几番折腾也就剩这半册了,出嫁的时候抱在怀里带了来。当然还有一套《女四书》,是她自己当练字抄的,然那内容太无聊,抄完就忘,如今也不知道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早无踪迹。抚过书页,又摸了摸肖金桃给的荷包,心道:是要进城一趟,买些书回来消遣也是好的。不然成日闷着,太浪费生命。
丫头不比主人家,皆是要做活的。珊瑚自不必说,练竹躺到了,二房的琐事便由她接管,实乃二房的第一个大忙人。贝壳则少不得帮把手,还得伺候练竹收拾屋子。雪雁也不是吃闲饭的,西厢里的洒扫定不能叫管平波动手,再则管平波并她自己的小衣帕子,也不能全指着外头。珊瑚和贝壳本就是躲出来的,说了一会子,便告辞要走。
管平波叫住珊瑚道:家里可有笔墨纸砚?
珊瑚笑道:得亏是我们院里,婶婶时常写几个字,奶奶得了好的就往这头送。要是旁的院里,还得去奶奶那处领去。只我不识字,不懂好歹,回头开了箱子婶婶自去捡,如何?
管平波笑道:我又不是才女,非要那松烟墨薛涛笺,随便拿些给我即可。顺道寻寻有没有字帖,没有我去外头买。
珊瑚应声而去。
管平波又看了一回书,抬头时见雪雁一针一线的缝着一件衣裳,半日才一小段,叹道:你这得做到猴年马月。横竖是中衣,你缝稀疏一点,又省棉线,又省功夫。
雪雁头也不抬的道:我们的胡乱对付也就罢了,婶婶的衣裳那么大的缝儿,叫人瞧见,还说我不精心,要我何用?
管平波笑道:都穿在里头,谁看呀。
雪雁道:叔叔看。又劝道,我瞧婶婶是个不爱女红的,只好歹学两个花样,逢年过节的正好孝敬奶奶。婶婶休看胡婶婶蛮横,她的针线可是一等一的好。
管平波素来敬业,有老员工提醒,遂认真问道:要绣花还是只要缝衣裳?
雪雁道:婶婶要会绣花就更好了,不会绣缝两件衣服亦可。眼看要中秋,婶婶是赶不上的。不如去正屋里讨几块料子,细细密密的做了,到了年下,也是一片孝心。雪雁笑道,婶婶别嫌我啰嗦,我们偏房的,又不当家,统共一月几百钱的月例,想要在长辈跟前出头,不靠着一手活计,还能靠着什么呢?婶婶会写字是好,那也只能孝敬嗲嗲,奶奶可不大识字。
管平波想了想道:抄佛经呢?
雪雁道:佛经是好,可那是咱们正屋里的独一份,婶婶如何好争抢?
管平波点头道:我知道了,我有旁的法子,你把你描花样子的笔借我,再去给我寻一叠纸来。今日初十,若是城里的工匠手快,没准儿能赶上中秋节礼,赶不上也没什么。
雪雁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工匠?
管平波笑的神秘兮兮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雪雁笑嗔道:月钱初一才,你可没赶上这个月的,请外头的工匠,你有钱么?
管平波道:妈妈给我钱了,够使的,放心。
雪雁怔了怔,心中纳罕,奶奶从未单给过哪个儿媳妇银钱,若说管平波光身一人进来,胡三娘同侯翠羽这般做妾的,哪个又能有正经嫁妆?可见是她家婶婶能打,入了奶奶的眼。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喜。做丫头的自是盼着主子好,主子好她们未必好,可主子不得脸,她们更没指望。见管平波还看着她,立刻回神,寻了一根描花样子的笔,赶紧去正屋找珊瑚讨纸去了。
不一时回来,就见管平波趴在桌上,拿着把菜刀削木头,还抱怨菜刀不趁手。雪雁叹道:好婶婶,你又要作甚?
管平波道:我要尺子圆规量角器,家里只怕没有,不得手动做?阿弥陀佛,幸亏她是工科生,在乡下生活又艰难,想方设法的赚钱填肚子,基本功倒是没丢下。当年她的兔子笼就做的极精致,兔子被人抢了,她只好把笼子挑去集市上卖了换钱,才把赊小兔子的账还上。其实就她的手艺,若在个法制健全的太平时代,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人做妾。古代的残酷就在于,不是勤劳聪慧就可致富。托生成个女孩子,当真是没有个好爹,再大的本事也无用。非得到了窦家,才有希望一展长才,才能想将来想前程。
雪雁道:尺子我就有,圆规在外书房里瞧见过,量角器又是什么?
管平波眼睛一亮,对啊!窦家是行船的人家,造船业可不就是工科,别的没有,工具一准有类似的。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提起裙子就往正院里跑,预备寻肖金桃找东西。
肖金桃正在算账,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见管平波一阵风的冲进来,笑道:你又打哪里疯了来?
管平波一脸讨好的道:妈妈,我想要个圆规和量角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