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三年,六月二十日,武州县以西黄河之畔。
自从赵弘亲率大军赶赴幽州之后,整个雁门郡之中只剩下一万余大军驻守,其中一万人都是前不久刚刚招募的新兵,真正有战斗力的,其实只有张辽手下这支四千人的骑兵队。
武州县位于整个雁门郡最西部,过了县城再往西去几十里就是滔滔黄河水了。
武州县西部原本有着以前留下来的一段古长城,不过后来年久失修,再加上匈奴人南附,这一段长城也就慢慢失去了作用。
此次率军前来武州县以西布防,张辽先是吩咐军中将士在河水以东一连建造了几十座烽火台,每一座烽火台之间相隔二里左右,全都是沿着河水之畔架设的。
为了保证燃起的烽烟能够被附近烽火台看到,这些烽火台之中准备的干柴全都用水故意沾湿了,这样才能保证点起来的时候烟雾更大一些。
自从赵弘率领本部大军离开阴馆县之后,张辽就已经率军来到武州县以西。经过连续几天的布置,这个烽火台都已经全部搭建好。
眼下正是六月中旬的天气,而且为了在匈奴人渡过之时尽早做出反应,张辽直接率领本部大军在河畔驻扎,并没有进入武州县之中。
跟张辽不同的是,张修和严落白铜今日才刚刚率领本部大军来到河畔。
此次洗劫雁门郡,张修跟严落白铜两人负责率军,而羌渠则负责留守美稷城。
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滔滔黄河水,张修从马背之上翻身下来,然后向前一指喝令道:“将那些船只跟木板全部推上来,立即开始假设浮桥!”
武州县附近的黄河水面十分宽广,不过地形倒是不算太险峻。为了尽快将浮桥给架设好,张修特意挑选了数千名熟悉水性的军士。
此时听到张修的喝令声,几千名匈奴大军立即开始行动起来。有人负责将一只只船只连在一起,有人负责准备木板。
看到河对岸仍是一片安静,严落来到张修身边皱眉道:“我军前几日刚刚离开美稷城,雁门郡斥候探查不到也就算了。现在我们都来到河畔了,对岸还是这么安静有些不对头啊。”
在严落看来,雁门郡剩下的守军就算是不敢前来阻挡自己,至少也应该派出一些斥候前来盯着才对。
结果现在本部大军已经开始架设浮桥了,河对岸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张修冷笑道:“雁门郡跟我们之间隔着大河,赵弘手下那些斥候根本就没办法独自过河打探消息,他们现在没有动静才是正常的。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军浮桥已经架设完毕了!”
从雁门郡赶到美稷城,如果走武州县附近这一条道路就必须过河才行。一个两个斥候根本不可能单独过河,所以张修并不奇怪河对岸没有雁门郡斥候发现自己。
看到张修神色之间颇为自信,严落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不过一想到自己手下大军两万人,而河对岸的雁门郡所能调动大军不过数千人而已,终于还是慢慢放下心来。
在张修的指挥之下,一个个匈奴军士开始跳入滚滚河水之中,然后用绳索将一只只小船连在一起,最后则是在小船上面铺上一块块木板。
想要把浮桥架设牢固,原本还要在小船两侧用打下去一根根木桩,最后用绳索将木桩连在一起,这样才能把浮桥给固定好。
不过黄河水实在太深,在岸边的时候还能用木桩进行固定,一旦到了河中心,根本就没有这么长的木桩能够用来固定浮桥。
而且河水冲击之下,那些放下去的小船一个个都是左右摇摆不定,就算是有绳索能够绑在一起也是很难操作。
虽然张修一下子出动了数千大军来进行搭建,不过没有一两天的时间还是不可能完成。
河水东岸,就在张修率军忙的不可开交之时,有两名潜伏在附近的雁门郡斥候立即纵马向东而去。
片刻之后,张辽行军大帐之中。
听罢眼前两名斥候的回报,张辽沉声道:“敌军总兵力约有多少人?估计他们何时能够把浮桥架设好?”
斥候抱拳道:“启禀将军,隔着河水看不太清楚敌军总兵力有多少,不过估计是在两万人左右。按照他们眼下架设浮桥的进度来看,估计明天中午时分大概能够架设出一条简易的浮桥来!”
张辽沉声道:“继续打探!不过暂时不要点燃烽火!要不要当敌军发现你们的踪迹明白了么?”
看到斥候抱拳而去,张辽身边一名亲卫疑惑道:“将军,主公不是让我们在此处阻拦敌军过河么?为何敌军已经开始架设浮桥了,将军还是没有行动?”
张辽沉声道:“敌军现在才开始架设浮桥,一旦我军有所行动,立即就会打草惊蛇!而且不让张修在雁门郡吃个大亏,他将来早晚还是不肯死心!既然如此,我们这一次总要让他付出点代价才行!”
按照赵弘的吩咐,张辽手下这四千骑兵的任务就是将张修手下匈奴骑兵全部挡在河水西面,根本不给他们过河的机会,不过张辽现在明显已经不是这个打算了。
看到张辽眼中神采奕奕,帐中一名小校开口道:“将军是打算放了一部分敌军过河,然后再率领我军骑兵队前去冲击?”
张辽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小校大惊道:“可是主公给我们的命令是将敌军挡在河西就行了啊,而且一旦敌军过河的数量太多,万一我军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