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珠鸾怀揣着一种极为复杂的心情,一只一只的啃着虾子。
那边厢,婠婠抱着几只新挖的竹笋,脚步轻快的走到小厨房前。见珠鸾正在里面啃虾子便就十分体贴的先往房中去了,好叫珠鸾可以身心轻松的享用美食。至于那几只笋则是随手交给了正在院中刷地的翡翠。
婠婠刚进门不久,凤卿城亦回了来。
他进屋时婠婠正在屏风后更换衣衫。他便先往桌边坐下,瞥见桌上那几张写满字迹的纸张,顿时便是一愣。随即道:“婠婠身边竟还藏龙卧虎。”
婠婠道:“那是自然,我的丫头个儿个儿都是人才。”
这一点凤卿城极为赞同。不止她的丫头,就是她的管事娘子也都带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个儿个儿的与他认知中的丫头、婆子不同。
婠婠换了一身宽大舒适的夏衫出来,月白的颜色简单到极致的款式,令人一见便觉得清凉舒适。她将头发也散了开,只用一根绣了白玉兰的青色发带随意的拢起。手里拿了把青竹柄的素纱团扇,一面摇着一面走到桌前来倒茶喝。
凤卿城还是第一次见她做如此打扮,不由微微的怔了一怔。
婠婠注意道他的神情,即刻起身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道:“好看吗?金莺新做好的,这扇子也是。”
凤卿城不由的道了一声“好看。”而后看了看眼前的那把团扇,心中对婠婠方才那句话更加的肯定看了些。——她的丫头个当真的儿个儿都是人才。团扇这种需得有专门手艺的东西竟也做得出来。
婠婠得了他的夸赞自是欢喜不已,扬着唇角坐回去,指了指桌上那纸张,说道:“恒之觉得如何?”
凤卿城点头道:“中规中矩,亦无疏漏之处,甚好。”
婠婠彻底的轻松起来,将这几张纸收妥,又道:“明日我要回去看看叔父。这几日陪你装伤,我都没去看过他。”
凤卿城应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婠婠听了更是觉得腔子里的一颗心要开出片锦簇的花儿来。
用过了茶,婠婠依旧拿了卷话本子往美人榻上一窝。
凤卿城瞄了眼案头上放着的那厚厚一摞话本,“婠婠最近喜欢起了这些了?”
莫非是觉得无聊了,弄这些来打发时间?开始那几天,整日什么也不做她也没有表现出无聊来。如今细细想来,她也不是什么也不不做,她那时是整日的望着他来着。
这才几日,便就觉得无聊了吗?
婠婠弄这些来,其实是有深意的。她这是很认真的在考察这个时空、这个年代里的谈情说爱的模式套路。以便她研究制定出一条适合的道路来。
凤卿城这样一问,婠婠倒是忽然想起来,若是能问一问他喜欢的话本子,按照那个来研究钻研,岂非事半功倍。
于是婠婠即刻问道:“恒之喜欢哪卷话本子?”
凤卿城默了片刻,就在婠婠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道:“倒是有几卷,改日我拿来给你。”
婠婠坐直身道:“别改日呀,就现在。”
凤卿城看了她一眼,方才起身道:“好。”
婠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男神似乎哪里有些奇怪。
这种感觉在婠婠拿到凤卿城取回来的一小箱子话本时,找到了自以为对的解释。这些话本子全部都是出于那位不可言说的人物的手。属于那种没有明说要禁,却在明面上绝迹了的书籍。
婠婠伸手扒拉了几下,许多熟悉的名字便就扑了满眼,婠婠拎起本《水浒传》来。心中对那程武的钦佩简直到了一个极点,这货死的是真不冤。抄诗词也就罢了,抄名著小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本
这不是作死是做什么?
婠婠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翻了几页,那股崇敬便就去了大半——切,把朝代背景换了。有本事原文照搬呐!
婠婠丢开这本又翻了翻,见到了一整套的聊斋志异、几本元杂剧中的巅峰之作,还有几本查、熊、陈三位宗师的代表之作,当然文字形式都被提炼成符合这个时代的一种。
婠婠再次的佩服了一下程武的脸皮。又往小箱子深处翻了翻,这些话本的名字她之前都没有见过,却有着一种莫名而诡异的熟悉。
她抽出本《昆仑山王爷》看了看,——这是《基督山伯爵》?
又抽了本《长安观音院》看了看,——这是《巴黎圣母院》?
真是抄出亚洲,抄向了世界啊。
婠婠摇着头,啧啧不已。
凤卿城见她蹲在地上,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翻着那些话本子,却又好像并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便就说道:“程文重的话本虽是有些怪异之处,却是当真的好。风格之多变,亦是古今未有。”
婠婠心中默默道:能不好吗?能不多变吗?这是集合了多少大师的心血之作。
凤卿城说了两句,忽觉得每个人的品味都有所不同,他觉得好的她未必觉得好。他里取出这些来,是为给她看。她既不喜欢,自己再去训些她喜欢的就是,实在不需在这里大赞这些的好处。
“婠婠喜欢看什么样的话本?我去寻来。”
满满一箱子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小言情,里面那些少量的谈情说爱既非重点也是五花八门。这压根就不是她要寻的。
于是她扬起头来向着凤卿城问道:“恒之喜欢的就没有那种专门写男男女女的那种?”
“啊?”凤卿城疑心自己听错了,他俯下身来,凑得更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