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和县主回到定北侯府时,眼睛都要成了绿的。
那个柳芙萝!那个她费心栽培出来要给凤卿城做小的柳芙萝怎么就成了她阿爹的爱妾!
回到青霜院里关了门,翻了一张桌子、碎了几个花瓶。襄和县主犹还觉得不足以出气。她将欢颜端上来的茶水也摔翻在地,拍着案子怒道:“都滚。”
欢颜没有滚,只叫另外面色骇然的丫头出了门。自己蹲下身来慢慢的捡着那些碎片,缓声说道:“县主好些年没有这样发过脾气了。”
襄和县主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合了眼神拼力的顺着气。
没错的,她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的发过脾气,她几乎就要忘记了自己原是个很有脾气的人。面具戴的久了她都要忘记了面具下真正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那些贱胚子怕是也忘记了她襄和是个如何惹不得的人物,竟就欺到了她的头上。
欢颜见襄和县主的气仍不见消,又道:“柳芙萝那小蹄子跟从前不太一样。”
襄和县主张了眼,咬牙切齿的道:“不过就是个贱蹄子,明儿我就揭了她那层皮。”
欢颜不再说话,她收好了地上的碎片,重新的倒了一盏茶来。这会儿的功夫里,襄和县主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
茶是襄和县主最喜欢的那种,温度也是不冷不热的刚刚好。一盏下腹,襄和县主微微的吐了口气。
欢颜这才又道:“那小蹄子的一举一动都风雅了起来,极迎合驸马的意。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襄和县主顿时又想起了柳芙萝那娇弱楚楚、风雅清绝的姿态。一招以退为进、一脸委曲求全,哄得她阿爹团团做转,硬生生是信那贱蹄子而不信她这个亲生女儿。
眼见着襄和县主的怒气又要起来,欢颜忙道:“县主先莫动怒,咱们总得先查查那小蹄子是怎么从咱们府里到了大长公主府。中间又有没有人做些什么手脚。
要揭那小蹄子的皮也不急在一时,咱们只要把那些户纸摆到驸马面前,那小蹄子的原形也就露了。
县主要捏死那小蹄子就如捏死一只蚂蚁,如何就值得县主动这样大的怒火。”
襄和县主缓了片刻后说道:“那就快去查,查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你赶紧去办,不要叫人进来,让我想静一会儿。”
欢颜躬身退了屋,只留下襄和县主一人在屋中。
今日里在大长公主府里经历一幕一幕在眼前历历的鲜明。
她的阿爹居然为了一个小蹄子斥骂于她。她这半生都没受过的屈辱全部都在今日受了。
欢颜说的没错,柳芙萝那小蹄子如今的一举一动都极合阿爹的意。清姿风雅,温柔小意,与她阿娘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小时候她不懂的事情,如今细细的回想,并不难发觉阿爹是怕阿娘的。今日他斥骂她的时候,那眼神分明的异样。他怕是从她脸上看到了她阿娘的影子罢。
她的阿爹,一向疼她的阿爹,如今怎么就完全的变了一副模样。
变得叫她恶心。
有那么一刻,襄和县主几乎就要放弃她那维持多年的人设。直接叫人将那贱蹄子杖毙。
气的狠了,她的手都有些发抖。手中的念珠被揪成了一个团,终于崩裂四散。
她狠狠的甩开犹在手中的残珠断线,暗道那小蹄子原是在淇奥斋的,不管到底如何一回事总是跟那夜叉脱不开关系。
天门总捕又如何,到底还是个女人。
凤卿城喜欢又如何,男人总是有不能忍的事情、便是官家也袒护不得的事情。
一场秋雨后的天气寒凉了几日又开始回了些暖。襄和县主却是在这回暖的天气中真的病倒了。
柳芙萝的事情已经查的清楚。竟是那小蹄子眼见着攀不上凤卿城这根高枝,又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杨驸马。便就使着狐媚勾上这新的高枝。而后去求了那夜叉放她出府。
当初襄和县主看重的就是柳芙萝的心机和敏捷,没想到那心机和敏捷全被用来学了她阿爹最欣赏的风雅。
至于那些户纸已经被彻底的做实下去。做实之时用的还是她的名头。能用她名头还能是谁,自然便是她那好阿爹。
即便是襄和县主不肯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但她却丝毫的看不出破绽。若硬说这是一个局,她也想不出有什么人会设下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局来。总不能是为了特意恶心她罢。
查来查去,思来想去,襄和县主只能认下这个倒霉的巧合。
因为大嫂当年的隐私事情被她揭开,大哥心中怨她,如今阿爹也为一个贱蹄子来斥骂她。便是一直被她养的无法无天的凤卿城也愈发老实起来,在差事上的风评竟是不错。
气怒烦忧挫败思虑种种的情绪交加在心,如何能不病倒。
襄和县主心中的恼怒和气闷郁结最终又都落在了凤卿城的身上。她想着他一定不能够出息起来,她必要毁了他才行。否则世人便要说是她襄和不会教养儿子,而不是说凤卿城那个阿娘赋予他的血脉是如何的低劣。
要毁了他,就先要拔了那个夜叉。那个从一进门便叫她诸事不顺的煞神夜叉。
在襄和县主不畅快的日子里,婠婠过的无比畅快。
她尽情的休息了几日,回到天门中翻看着诸府的八卦欢乐不已。楚王的事情虽还在细细的查着,但延圣帝那边已经开始给力起来。几乎每天都要在楚王经办的那些差事里挑些骨头出来,一连挑了三日,那些差事便都分落在了秦王和晋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