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软筋丸的烟雾多少蔓延了些下来,这些巡城卫们站的最近,也就受到了些微的影响,略感乏力。
他们立着不动,是在等解药呢。
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的事物,这软筋丸也不例外。在有着能随呼吸进入人体和见效快这几大优点的同时,它也有着一个很大的缺点,即很容易便能解去,只需要喝些冷水或在空气流通处多待上片刻也就好了。
玄门的那位欲要开口说明,黄门的那位却是抢先一步,故弄玄虚的拎了只水囊出来,硬是指着里面装的清火茶说是软筋丸的解药。
对于他的这番行径,四门里知晓这软筋丸底细的都没有揭穿,一撮人齐刷刷的看着这位飙演技。
婠婠还惦记着去暴捶凤寒一通,只看了片刻便先行离去。她打算回四门府衙,寻锦衣捕快去探问凤寒的下落。
婠婠一面走一面的闷头盘算着,四门中的狗头军师阿不,聪明人甚多。若是能逮到个闲着的,寻来帮她好好的筹谋一番,使计也好使策也罢,必要拿住凤寒胖揍一顿。
行至四门府衙前,婠婠一抬头便愣了一愣,随即撸起了袖子。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前这情况就是了!凤寒那货居然就在四门府衙前。
什么叫没心没肺,不知厉害?眼前这情况就是了!凤寒那货竟还斜依春树,轻摇折扇,一派闲闲的卖弄风姿。
凤寒以为她自来门前,婠婠便能察觉她此来是有事寻她。且那事情十分紧要,否则也不会在大打一架后还片刻不歇的跑来门前。
正常来说,婠婠该问询确定,然后带她寻个僻静方便的地方说话。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上来就动手。人还距着远呢,拳风便已经到了。
凤寒只得一面闪避一面急急的喊道:“阿婠妹妹,我寻你有事。”
婠婠道:“打完再说。”
凤寒道:“刚不是打过了?”
打架和打人那能是一个概念吗?
当然不是!
婠婠没再搭理她,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拳脚往来间。
门前立着个风姿难寻的美男子,四门府衙里的人怎么会注意不到。此刻见自家大人与那美男动起手来,势头之凶猛许多年不曾一见。那美男子的功夫与大人不相上下,却是招招式式间都带着一股怜香惜玉的意思。而这怜香惜玉的代价便是会不时的挨上拳脚。
这状态里边明显是有故事啊!
尤其那美男子一口一声的“阿婠妹妹”,每一句话里还都带着哄劝的意思。
美男子值得看,大人如此发狠的掐架值得看,可引得他们聚在门前、趴在墙头观瞧的却并非这两点。
静夜的街头,四门府衙前忽现神秘美男。他为何痴等徘徊,又为何引得令使大人如此怒火?
招式往来间处处留情,是对眼前人有所求,还是有所眷恋?
他与大人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又将发生些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众人脑中成型,越是猜想那一双双的眼睛便越发呈现出一种炯炯然的神采,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前的热闹。
因为先入为主的将事情定了性,所以当婠婠喊他们上前帮忙时,他们开始了犹豫。万一这位真的跟大人有个什么,等俩人和了好,此刻上前帮忙的人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可是大人发了话,不动手又不成。
纠结过片刻,便有人准备上前来动手。
凤寒岂是那种等着吃亏的人,眼前这般纠缠下去定要不妙。于是在那些人凑过来前,她很是干脆收了手,生生的受了婠婠一击。
婠婠于拳上贯注了些内力,这一击却觉如入空门——凤寒竟连内力都收了去,当真的生受了她这一拳。
所幸出拳时的力度是本着胖揍为目的的,造成的后果并不是太严重。嗯!不是太严重,仅仅就是吐血而已。
不得不说,颜值高了连吐血都吐得那般与众不同,令人瞧得心中不忍。
凤寒缓缓的向婠婠看来,神情带笑,眼眸里满满是戏。那一双眼中有着六分的黯然,三分的伤意再加一分的苦释。这番神情以她那出脱尘俗的容颜气质演绎出来,越发的具有悲情之效。
这还不算完,她还将语气声调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向婠婠说了一句话。
“是不是非要我死,你方肯原谅我?”
知晓了凤寒的真面孔,这番戏精的演绎对于婠婠当然没什么用,但对于那群准备凑过来帮忙的人却还是有些作用的。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自觉的便停住了脚步,且下意识的压低了呼吸之声,瞪圆眼睛、竖起耳朵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对于这等效果,凤寒甚是满意。她故意做出此等做派,造成一个引人误会的局面。倘若婠婠再动手,难免就要落下个心狠无情的名声。就算是她不顾忌名声,这等沾染上桃色的纠纷也不宜在一众下属面前解决。
须知道,这等事情是越描越黑的。况且她还有着一番将黑化作白、将白演成黑的本事。她自信无论婠婠如何辩白,都能将这满钵满盆的桃色狗血扣牢到她的头上去。
此时此刻,最为明智的选择就是离开这诸多的眼目,寻个安全又僻静的场所再行解决。背开眼目,自然就方便说话了。
然而此时此刻里,婠婠格外的兴奋起来——重整凶名的机会来了!
现在有眼睛有耳朵的人就会认为凤寒跟她有一腿,且还是那种待她情深似海、诚恳真挚的苦情形象。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