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寒这种反应倒也不出婠婠的预料。
婠婠没再继续走以动口解决问题的途径。她默默的转回头来,喝了几口消暑汤。
对方没直接动手抢,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凤寒的预料。她提着七分的警惕,笑吟吟的凑上前来。待要开口,便见婠婠将罐子一推,同时双手成爪袭了过来。
目标很明确,就是她方才收好的那本小册子。
凤寒自是不肯让她得手。当下二人半句废话也无的斗在一处。
北地民风彪悍,这一场打斗并没都吓走几个人,反倒是引来大批仰颈喝彩者。
夏夜的风是燥热的,掺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那氛围越发显得热烈。
难得一见的高手过招,懂行的看的如痴如醉,不懂行的瞧个热闹酣畅。对于围观者来说,热辣辣的酒水、油滋滋的烤肉,亦或是凉丝丝的甜汤,水灵灵的鲜果,无一不与这样的一场打斗相配。
看的激动时,扬起嗓门喝一声好,再被这燥爽的风一吹,快意好似神仙。
但是对于婠婠和凤寒来说,在这种天气里打架,那体验可不甚美妙。此处临近闹市,那些热食摊位上的柴火热气和人群聚集所散发出的温度皆都翻涌着向上升腾。
两人极有默契的往偏僻处偏移着方向,渐渐的就远离了此处。
围观的百姓们追不及,只得悻悻的收回视线来。有些人因看的不尽兴而连连发出叹息,有些人意犹未尽的讨论着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还有些人毫不为意的继续着自己本来出门的目的。
闹市之上再一次的喧嚣纷呈。
那些热闹对于早已缠斗在一处偏僻小巷的婠婠和凤寒两人来说,已远到不闻其声了。
此时,两人已成僵持之势。凤寒被婠婠从背后锁住,不能动弹半步。她的身形比婠婠修长许多,在仅有一条手臂可以行动的情况下,婠婠再是如何努力的伸手,也没办法拿出她怀中的小册子。
若是彻底碰不到,婠婠也就会放弃这次机会,变招再来。偏偏她能够勉强的摸到一点边沿。
在凤寒被压制的条件下,婠婠努力的伸手去够,凤寒则是努力的转动身体去避开。这画面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那就有了另外的一种解读。
此时此刻,在巷口的一处隐蔽角落里,正有着这么两位不知内情的人。
那是两位年轻的锦衣捕快。这一片地方是他们职责所在的区域,因为天门的重新启用没有摆在明面儿上,所以他们二人皆都着着便服,素日里行事也低调。
这一大方区域多是寻常百姓居住,十天半月的也发生不了一桩值得记录的事情。差事不可谓不悠闲。
巷口处的过堂风一阵连着一阵,最是凉快不过。两位锦衣捕快如这巷间常见的小地痞一样,斜靠在巷口处闲聊乘凉。手里还各自端着只冰碗,吃的正快活时就听得破风之声逼近。
待他们闪身到角落中定睛观瞧,心中先是一松,接着生出无限的尴尬来。
职责所在,即便眼前是自家大人,他们也不能暴露出身份,大咧咧的躲到旁处去。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原地不动。可要不做点什么措施,就这样直勾勾的瞧着,又总觉的不妥。
两位锦衣捕快对视一眼,默默的转过身去,向着墙角处蹲了下来。一整套动作做下来都是无声无息的,唯独其中一位忘记了嘴边叼着的一块冰果子。
冰果被嘴唇的温度融化,淌下一线冰凉,那锦衣捕快的脑子还凌乱着,下意识的一吸,当即发出“嘶溜”的一声响。
静寂的小巷里,这道乍起声音并没有引来谁的注意。因为与此同时,巷口处响起了一道重物落地的闷响,直接就压过了这细碎的声音。
顿时,巷子里两明处两暗处的四个人同时看向了巷口。
巷口处呆立着的是一位归家的挑货郎,他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位锦衣捕快,他瞧见的只有一对纠缠一处的男女,且明显的是一方正在强行非礼另一方。新鲜的是,强迫于人的是女子,被强迫的那个是男子。
这位货郎身高八尺,体型魁梧,平日里自诩着怀有一腔正气。倘若眼前的是一对普通人,他想他是会挺身而出,救下那男子的。但他的眼神儿还是好使的,他清楚的看到了婠婠腰间所悬的弯刀。
那形状、那装饰,无一点与传闻中的不同。
风吹云动,遮住了半弯月。
巷子里的光线越发暗下来。一团漆黑中,唯有五对眼眸争先恐后般的显出一种晶晶亮的气质。
一瞬间的静默过去。
二瞬间的静默过去。
就在云片即将要移走时,货郎飞快的一弯身,抱起地上的木质货箱便拔足飞奔,很快就在复杂的巷弄间消失了踪影。
月光重新洒了下来。
婠婠和凤寒齐齐的向着巷口处眨了眨眼睛。异口同声的向对方问道:“什么情况?”
以他们二人的听觉,自是早已察觉到巷子里本就有人,也察觉到了那货郎的靠近。没做出反应是因为她们都觉得没必要。而此时婠婠的目光从巷口处收回来,漫不经心的往那暗影处一瞥,顿就觉得藏在其中的两道影子有些眼熟。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身形略略一僵,然后收回了手来,掸掸衣衫,一派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迈开步子道:“天色不早,回家。”
凤寒亦向那暗影处望了一眼,礼貌的笑了笑,而后一甩折扇,姿态潇洒而飘然的跟上了婠婠的脚步。
巷子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