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出孟正、查出遁四门阴谋所带来的紧张氛围仿佛被夜风吹散了般。
他既不急,婠婠也就放松了下来。她也不是太监,皇帝都不急,她急什么。
良久的时间过去,赵子暄再次开口,声音缓缓的像是一川溪流,“卫臻从军时,只是为了一口粮。郑川从军是想为他阿娘挣个身份。周冉那老头儿当初考取功名,是为娶妻阿婠当初进天门是为展笑风。
到今时,有人圆了心愿,有人没有,却一样都离着最初的目的远了。”
婠婠消化了一会儿,问道:“官家可是觉得自己走着走着就背离了初衷?”
赵子暄转过了视线来看着她。
对于思考人生这种事情,婠婠很是头疼。她叹了口气,道:“人总是会把事情弄得复杂。”
她是在感叹,人这种动物吃饱穿暖了就开始搞事情,生出各式各样的yù_wàng来织成一张大网,将自己密密实实的罩进去。
赵子暄却对这句话却另有着一种理解。他没再出声,只是望着穹空出神,偶尔喝上一口酒。
随着一坛酒水缓缓的减少,漆黑穹窿化出了抹深蓝的颜色。星光渐渐的黯淡下去,东天微微的吐露出一线光亮,北都的轮廓隐隐约约的显现出线条。
赵子暄坐起了身,道:“天要亮了。”
婠婠向天际望去,舒展了一下手臂,站起身来。扑面而来的风有了清晨的气息和微凉,她深深了吸了一口复又呼出,道:“是啊,该用朝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