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简单的吃了几口,便算是用了一餐饭。
她放下筷子走出帐篷来,见那些兵马还未全部的渡过河去。赵子敬不知去了何处,放眼望去,整片军营里除了忙碌渡河的兵将,就只剩一些巡卫和三两结伴穿梭的兵丁。
怎么瞅怎么都瞅不出个要启程的迹象。
婠婠随手从路过的巡卫中拽住一位,那巡卫兵见是她便忙忙的行礼,“明大人安。”
婠婠道:“你也安。什么时候启程?”
巡卫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什何时启程折返京都。“回大人话,这个小的不知。不过就要下雨了,今日怕是走不成。”
婠婠听得着急。
下雨怎么走不成?
就没点儿风雨无阻的精神吗!
婠婠是很想自己先行一步,甩开这群怕风怕雨没点儿精神原则的人,早一些回到汴京去。但作为一个有自觉性的人质,她将这冲动按了下去。
雨终于下来了,哗哗啦啦的浇了一夜。
第二日,婠婠撩开帐篷便见晨曦漫撒在积水之上,映出一片淡金的颜色。
天晴了。
营地中还是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要启程的迹象。
婠婠等了半个上午,没等来启程,倒等来了凤寒。
人是被一名小将带进来的,把人引至婠婠面前后,那小将与昨日那位一样,转过身去就放心的回了。
婠婠看的有些呆,她上上下下的看了凤寒几遍,“你身上还是有恒之的信物罢?”
否则这些人怎么就会放她进来,还放心的把人带到身为人质的她面前。
凤寒挑眉笑道:“阿婠妹妹难道不该先问,我为何出现在此地?”
婠婠道:“用脚趾甲想都能想到了,你必是一路尾随过来。”
凤寒一甩折扇,道:“正是。我一直远远的跟着。昨夜里冒着大雨等了一夜也不见你出来,只好进来找你。”
婠婠伸手道:“什么信物,拿来我瞧瞧。”
凤寒合拢折扇,也不知她是怎么操作的,随着扇骨处一道轻微的声响,自底端露出个窄小的暗格来。凤寒将扇柄在掌心敲了敲,便掉出了一根扁扁的纸卷。
展开后见是一页手令,上面有着凤卿城的印鉴。
“信物是有,却不是给你证明我的身份的。”凤寒将那手令递予了婠婠看,“为防万一,有这个也好方便得到各州府衙门和驻军的帮忙。”
婠婠摩挲着那手令上的字迹,道:“恒之的字迹变成了这样吗?”
凤寒斜睨着婠婠,连连啧声道:“不见多么稀罕人,倒稀罕起他的字来。”
婠婠自然而然的将那手令收进了自己的荷袋,道:“谁说我不稀罕人,我稀罕的很。”
凤寒指了指她那双将东西装进自己荷袋手。
婠婠道:“现如今这个你也用不着,还是给我放着罢。”
凤寒又是一阵的啧啧,道:“既稀罕,怎么到现在连个儿子也没生出来。”
稀不稀罕和生不生子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花式催生子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婆母的专属。怎么凤寒做起来如此的娴熟无比、见缝就钻。
婠婠捏了捏拳,看了凤寒一眼后,面上忽然就露出一抹可疑的笑意来,低低的问道:“你要一直跟我到汴京?”
凤寒点头,“自然,跟到你见到阿弟,跟到你生下儿子为止。”
婠婠自动的过滤去她后半句话,面上的笑意越发的可疑起来,“我一个人质,也不能拖带着个朋友走。只好委屈你一些,谎说你是我的丫头。”
凤寒当即反应了过来,“你让我男扮女装?”
从凤寒的神情反应就能知道,她是拒绝的。
婠婠很不走心的认了认真,道:“你这装扮,被人见了难免要误会。我总不能让人觉得恒之头顶绿油油,必是要避讳的。”
凤寒笑道:“阿婠妹妹是有意整我罢。似那等误会难道还少?”
婠婠道:“这怎么能一样,北都那些人都跟恒之没什么关系,也不清楚我同恒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处的人可就不一样了。你还是换身衣服的好。”
凤寒摇头,“不换。”
婠婠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你不换,难免就要人传出些风言风语。天晓得会因此横生出什么枝节。我倒是想要个孩子,也得无风无波,顺顺利利才行。”
婠婠这等段位的伎俩,凤寒看的清楚明白。偏偏,这低劣的伎俩戳中了她的软肋。
官贵内宅里的水历来都深,婠婠的身份又都不比寻常女子,她身上牵扯的利益太多。很难说不会有人在她和凤卿城之间制造出些风波来。
这两个人是波折还是顺利,凤寒并不是很关心。但她迫切的关心着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能生出个孩子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凤寒从来不是那等屈不下身的人,怎么这一次心中就如此抵拒。
心虚?
这答案一冒头就被凤寒死死的按住。她有什么好心虚,她是个男人没错,不过是身体有些缺陷罢了。想到此处,凤寒凑近了婠婠,嬉皮笑脸的道:“整我这一次,阿婠妹妹是不是就能消气了?”
婠婠点头,“你整我一次,我整你一次,咱们才好扯平。”
至于以后逮到了机会还整不整,那得看情况。
凤寒点头笑道:“好,只要阿婠妹妹开心就好。”
婠婠立刻兴奋起来,招呼金莺改衣服做鞋子,取脂粉盒首饰箱。
对于婠婠的吩咐,金莺从来都是二话不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