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参半的麦田一眼望不到边际。风拂过,麦浪滚滚,将熟未熟的小麦香气随着那风时浓时浅。
这个时辰还未有农人来去,远处的村落如似一道暗灰色的剪影,有炊烟自那处袅袅的升起。
麦田的边际处生着几株冠叶繁茂的白果树。一匹神骏非常的马儿在树下悠悠哉哉的啃着青草,偶尔的挪动一下四蹄。
树叶摇动和麦浪起伏的沙沙声响交织在一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芳草间投下一块块细碎的光斑。
婠婠背抵着树干,两条手臂皆都勾在凤卿城的颈间。唇齿辗转的厮磨,气息未见灼热亦并不紧迫,仅仅是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却谁都不愿先放开谁。
两种蜜饯的滋味交融在一处,酸酸甜甜的奇妙。
树影摇曳婆娑,偶有一两片叶被风刮落,飘飘摇摇的落向地面。
远处隐约的传来脚步声音,其间夹杂着一两道寒暄招呼,渐渐的靠近过来。
凤卿城抬起了头,却没挪动身体。他摩挲着婠婠的脸庞,凝视了许久方道:“怎么越发清减起来?”
婠婠流畅自然的答道:“为恒之茶饭不思来着。”
凤卿城轻笑道:“不思茶饭,却有心思去欣赏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婠婠好兴致。”
婠婠干笑两声,腆着脸道:“我从来都是个有雅趣的人,赏花赏雪哪里还需要兴致。我只对恒之一人有兴致而已。”
凤卿城挑了挑眉,“婠婠方才分明垂涎那春花秋月、夏雨冬雪。”
“怎么会?我只对恒之垂涎三丈。”顿了片刻后,婠婠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襟,道:“恒之从不是小气多疑的人,这是怎么了?”
凤卿城道:“我从来都是又小气又多疑,尤其是对婠婠。”说罢,他低头看了看她那只拉着自己衣襟的手,低笑道:“婠婠这是在撒娇?”
婠婠一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表情甚有些呆滞的嫌疑,“撒娇这么简单吗?”
凤卿城揉了揉她的鬓发,拉起她的手来道:“走吧。”
不过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此刻由他说出来便是格外的惑人。
马蹄轻扬尘烟。因为路上行着三两农人,前方又是村庄,速度便不是很快。
婠婠靠在凤卿城的怀中,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音。好一会儿的功夫,她才发现——方向不对。
“这是去汴京?”
“嗯,回家。”
婠婠微微的直起了身,抬头看向了他。随即,她又窝了回去。
凤卿城不会如此随便的就把她带离,此举必是同赵子敬打过招呼的。打过了招呼,那就不算态度嚣张。
他做事一向比她思虑的周到稳妥,她委实是不必替他忧心这些。
几息的时间过去后,婠婠再次的抬起了头,“恒之。”
“嗯。”
“既开始就打算先行回到汴京,方才为什么又要停下来?”
他这般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中途停下来耽搁时间这一点,怎么看怎么的奇怪。
凤卿城微微的低下头,用那一双满是笑意的桃花眼瞧着她,“不是婠婠说想要浓情蜜意,卿卿我我?婠婠想要的,我自是要尽我所能的满足。”
说到后半句话,他再次的俯低了些,向婠婠凑的更加的近。语速也放的愈来愈轻缓,满满的透漏着别有所指的意味儿。
婠婠默不作声的窝了回去。
这话的意思,说的好似是她色心大发、急不可耐一般。
方才到底是哪个一言不发的扑过来的!
到底是哪个先亲过来!
窝在他的怀中,无论是暗搓搓的腹诽还是满心眷恋的发呆,又或什么都不想的放空自己时间总会过得特别的快。
汴梁城依旧还是从前的繁华。城里少了几家店铺楼肆,又多添了几家新的,并未曾影响到汴梁城这幅画卷的风貌。便连汴京百姓的目光,都还是依然如昨的火星四溅。
对于婠婠来说,汴梁城未曾改变什么,只是缺失了一部分。那缺失的部分对于汴梁城来说,仅仅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但于婠婠对汴梁城的回忆,那部分算不得小。
生死之事于婠婠来说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另外一个地方,结束了这一场人生,又重新开始另外一场生命。物是人非这种事情,更是难能影响到她。但此刻,她心中也是生出了抹挥之难去的伤怀嗟叹。
夕阳晚风之中,繁华热闹的汴京街头。婠婠忽然就轻叹了一声,“人这种东西,总是难以孑然的不在意。”
凤卿城闻言,微微的垂下眼眸看着她。他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的将双臂收拢了些。
这个怀抱愈发的温暖起来。在婠婠的心感受到温柔安抚的同时,她的身体有着另外一种的感受。
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顺从了身体的感受,“恒之,虽然我很喜欢你这样抱着我。但这样委实太热了些。”
凤卿城微微的一滞,见她不再沉浸在那些思虑中,便就适时的说道:“表哥将他的潜邸让与了你。”
婠婠一僵,脱口道:“那宅子不吉利罢。”
随即她想起了赵子暄说过,他代她向赵子敬要了座宅邸。于是婠婠认真的思索起来,“天子的潜邸,按说那是座吉利的不能再吉利的宅子。但那原是程武的,送给我,也忒不吉利了些。”
凤卿城笑道:“我的婠婠想的当真美。哪个说要送予你?”
婠婠反应了片刻,抬手拍了拍脑门,“果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