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散发出的目光仿佛无形的电流一般交接在一起,整个包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林恩感受到一阵寒冷,他从黛丽丝的双眸里看见一座冰川——连绵不尽,终年冰封的冰川。他处在这座冰川上,四周刮来企图将他冰封在此的冰冷寒风。
天下飘起了鹅毛大雪,试图将他埋在雪堆里,让他成为这永恒冰川的一部分。他只能暗中流转【燃火之力】,驱散这无垠的冰冷。
跟林恩相反,黛丽丝从林恩一双纯净无暇的黑色瞳孔里,感受到的是炙热的火焰。这团火焰尽管非常弱小,却熊熊燃烧,尽情地彰显自己的生命力,哪怕天上全是飘雪,四周全是寒风也不能轻易熄灭,一点一点的要将这座无垠的冰川融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可能是刹那间,也有可能是良久良久。黛丽丝如冰制的内心似乎产生了一丝颤抖,她感觉到林恩的目光越来越灼热,竟然有些承受不住。
“行。”
她侧过头,不敢再与林恩对视。目光中含有不可思议,她第一次在跟同龄人对视中败退。
“呼!”
见到黛丽丝在做施法的准备,林恩暗中舒了口气。老实说,他差点坚持不住,要败下来。
在这场对视中,林恩“暗中作弊”,运转了【燃火之力】还不够,甚至还开启了【鹰隼之眼】,调动了大幅度的精神力强化自己的承受能力。
即使是这样,他都差点败退下来。
一边调整心情,一边组织语言,等候待黛丽丝的施法完成。
黛丽丝不是马歇尔那样的超凡强者,随手就能布置一个封闭结界,她只是一名白银中位级的法职者,哪怕潜力很高,终究还没有转化成实力。
林恩等待一会儿,终于等到黛丽丝成功布置结界。似乎这种完全隔绝的结界对她来说还是不少的损耗,林恩发现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不等黛丽丝出声,林恩就提出一个问题。
“你知道‘不朽之暗’这个教会吗?”
黛丽丝怔然,这一副表情明明白白告诉林恩,她不知道。
林恩伸出双掌示意让她安静倾听。他没有想到黛丽丝竟然不知道这个组织,再次调整语言,重新组织。林恩曾问过老城主,关于“不朽之暗”的一些信息能不能告诉他的一位战友。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因此他才将这些转述给黛丽丝。
“从帝国西部的希德山脉再往西行,就是处在整个大陆中央的湖泊,这个湖泊浩瀚无垠,就跟海洋一样,于其说是湖泊,不如说是内海。再加上整个内海没有一处可以立足的岛屿,因此大陆上把这片内海称之为无岛海。”
“无岛海是怎么形成的,有什么样的史诗传说,我想你不会感兴趣,我就继续往下说。”
黛丽丝听的入迷,逐渐全心投入,林恩心中欢喜,嘴上却没有停顿。
“在无岛海西边登陆,就是大陆的最西区域,一片巨大无比的滩地,被称之为风暴之滩。在这片滩地上,国度无数,种族林立,是大陆上最混乱的区域,连南部的荒芜枯地都比不上。”
林恩这些知识不是查阅各处书籍,就是老城主告诉他的。里德侯爵年轻时差不多走遍了全大陆,见识和阅历都非常深厚,非一般人可及。
“在这片滩地上,信仰众多,诸教林立。其中势力最大,信众最多的就是‘不朽之暗’,一个信仰永暗之主的教会。”
林恩说到这里,感觉口有点干了,端起一小杯酒就是一饮,随后啧啧舌,继续开口:“关于这个教会和圣日教会有什么恩怨,我想你也不太感兴趣,但是你也知道,帝国境内明面上只允许圣日教会的传播,别说‘不朽之暗’这个邪教,就算是其他无害的教会都……”
话说还没说完,就被黛丽丝打断,她泠泠出声,道:“别乱扯。”
林恩耸了耸肩,感情被她看出来自己在扯话题。他这会倒是不尴尬了,可能是方才那次对视他为胜者的原因,他现在跟黛丽丝相处得非常自然。
黛丽丝那如娇羞少女一般避开视线,彻底将她从高冷女王的形象从林恩的心里崩塌掉。这让林恩明白,黛丽丝这一副冰冷的面孔基本是装出来的,跟她的内心不一。
“‘不朽之暗’擅长使用深渊魔鬼与冥间亡灵的力量,那一颗黑色的珠子其实是深渊的产物。”
“其名为‘深渊暗气珠’。”林恩小声说出这个名字,哪怕是在结界中,他都不由自主谨慎起来。
“这股力量……”
似乎是被林恩这番动作渲染到,黛丽丝连林恩不知不觉靠近身前都无察觉。
林恩一边诉说,一边却嗅到了一股暗香。这股暗香宛如清淡和谐的花香,而它的源头便是自己身旁的绝色少女。
【莫非这就是传说的体香?】
林恩心神晃动,不知觉停止了言语。他这一停止,立马让黛丽丝憬悟起来,望着靠近自己的林恩,黛丽丝不动声色,悄悄往后挪动了一些距离。
回过神来,林恩暗中苦笑,表面上装成一副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继续说道:“所以,那个教会在这里秘密行事,肯定有着什么阴谋,那颗珠子就是重要的线索,成为了找到他们藏身之地的关键。”
他这一番话语有真有假,假的自然就是关于珠子成为线索的这一部分,其他则是真的。林恩不知道,黛丽丝是马歇尔特别关照的学员,只要黛丽丝一问,他的这部分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