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再说了!”德米特留斯哭丧着脸,爬到阿狄安娜的脚下,又亲吻着王女的脚,“那是开玩笑的,您必须是某个独立小王国的女王殿下。”
阿狄安娜趁热打铁,直入主题,她很有礼貌地询问庞培:“尊敬的,小亚细亚崭新的万王之王,其实我在行宫里盘亘这么长的日子,就是想问您,您把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安置在何处?”
“对不起,王女阁下,今日让您看到某个奴隶玩忽职守的一面,他的恫吓全是毫无根据的儋语,我现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我会允许米南德与斯特拉托妮丝的婚姻,而且他们俩将是蓬提卡比昂城的国王和王后,不管您对他或她的身份有何质疑,但这毕竟已是既成事实。至于您,我的王女阁下。”庞培把德米特留斯踹到一边,表情严肃地继续说下去,“我还是觉得把您嫁给查尔努斯更为合适。”
这话,阿狄安娜事先早有应对,“可是这位哥迪尼国王因为参与小特格雷的忤逆战争,现在已被大将您俘虏并勒令蛰居,一个名誉有损的国王,我是不会嫁过去的。”
“那把王女您嫁给您的姐夫,万王之王特格雷尼斯呢?”
“我倒不介意与姐姐共同侍奉一个男子,但我肯定会挑唆特格雷尼斯在适当时机与罗马为敌的。”阿狄安娜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大将庞培,我是不甘心接受您单方面的指示的,不妨我们间做个交易如何?”
“哦,说来听听。”庞培也稍微有些兴趣。
“给我个小王国,只要您给予我罗马附庸国的权力,我就会把王国治理得井井有条,保障给罗马城的贡赋——还有,最重要的一条,而在您将来有需求时,我的王国将无偿给您提供金钱与军队,以上。”
庞培听完王女的话后,带这种不置可否的表情笑起来,“在而今的情况下,我实在无法过度相信您,我的王女阁下,您得拿出实意的证明来。”
“什么是实意的证明?”阿狄安娜神态严肃。
带着种试探的心情,庞培便说,我们罗马有道家喻户晓的菜肴叫腌鱼血,就是把鱼的内脏用盐腌渍,放在太阳下暴晒三个月再用罐子储藏起来,现在王女你若能将你母亲的小冠冕交给我“储藏”,我就答应你去当一个小王国的女王。
果然,阿狄安娜颜色刷白,看着庞培与德米特留斯,又看看一边的毕都伊塔,最终说到:“他既然连死亡都不惧,我又为什么要对这些虚妄的荣誉噤若寒蝉?我们往往会对美神说,你若会爱,就爱明日,你若不懂什么是爱,也去爱明日。”说完,王女鼓起勇气,推开了毕都伊塔劝阻的手,取下了束带与那美得惊人的小冠冕......
数日后的某个傍晚时分,王女的轿辇从庞培的行宫里步出,阿狄安娜躺在其上的靠垫上,遮在面纱后的容颜光彩可鉴,一行人等往城市的防波堤行去,在栽植在堤坝上的棕榈树下,涛声阵阵,卡拉比斯依然蒙着那身黑白色的外套,在那里等着王女。
“如何了?”
“王女阁下向庞培抵押了小冠冕,换取了王位。”毕都伊塔回答。
待到轿辇靠近,阿狄安娜对着卡拉比斯说到:“庞培肯定是想把小冠冕作为凯旋式上的重头戏,但我现在是优伯特尼亚的女王了,卡拉比斯双耳陶罐,我们成功一半了。”
“可你失去了冠冕。”卡拉比斯说。
“我还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呢?曾经,我是多么看重这些东西,认为这就是王女的象征,冠冕、绣金长袍、胜利女神权杖,还有新模范军,但我现在明白了,能在父亲帝国的废墟里重新崛起,这种光辉的业绩,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心。”阿狄安娜说这话时,将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胸膛前,“况且作为补偿,庞培还馈赠给我二百塔伦特,充当父王的丧葬费与去优伯特尼亚的宫殿修缮费。卡拉比斯,你愿意继续跟随我嘛,卡拉比斯和卡拉比娅联手起来,是不可战胜的。”
卡拉比斯叉着腰,笑着摇摇头,“我有我自己的宿命与责任,虽然现在我布好了局,但我过段时间必须要回罗马城去了,我女人快要生了。”
“请不要!”王女急忙把手伸出,随后静了静,低声说道:“反正你已做到了该做的一切,时间还充裕,随我去锡诺普安葬父亲吧,你是我王国的贵客,让我好好招待你,而且相信未来我们还会继续见面的。”
见到卡拉比斯尚有犹豫,毕都伊塔上前,说:“其实陛下在自杀前,曾经嘱咐过我,如果王女找到了他足以信赖的人,便请求他和王女一起下葬自己的尸骸。”随后,毕都伊塔很诡秘地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吗,在米特拉家族有个会世代相传的梦,只有继承人会接触到这个梦境,你何妨暂时跟着王女,去探探究竟,这也是你嘴里所说的宿命。”
“也许吧,恰好我还有个承诺没替阿狄安娜实现。”卡拉比斯答允到。
两天后,白帆船在温柔湿润的北风鼓动下,朝着锡诺普城的方向驶去,那艘海盗的划桨船也跟随其后:那具假的“米特拉达梯”尸体就搁放在舱室里,棺椁里放满了油膏、芦荟与冰块等防腐的东西,王女站在船首,风姿绰约地朝前来送别的庞培等人挥手道别,她还看到了在庞培身后,哭丧着脸的德米特留斯、斯特拉托妮丝和米南德,“接下来这段时间,够犹太佬补救的了,但更加厉害的还在后面。”舰桥室边,坐在墙板边的卡拉比斯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