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环山位于城郊,这山上本有一观,叫做玉清观,只是盘踞在这里的,是一群假道士,林动来到这里之后,便将这群假道士给赶了出去,将这玉清观,也改名成为了还真观。
自翠环山下往上而来,迂回曲折。
贾敬连同玄真观的道士,自下而上,甚是辛苦,终究是到了还真观前,还真观中的小道童引着一众道士走入观门,也自是奉上茶水。
贾敬端起茶碗一看,这里面稀稀拉拉飘着几个茶叶,都是劣茶,先就没了饮茶的兴致,喝了两口,就当喝水解渴,对着小道童问道:“敢问这观中的还真道人可在?”
神京之中的奇闻异事,贾敬自然听说,由人打听之后,却也知道桂花夏家有此变动,只是这玄真观中的道人是真是假,有何本事,又是否只是让桂花夏家演一出戏,欺骗他们,这些皆要等着证实。
贾敬心仰大道,在原本的红楼一梦中,便是吃了金丹而死,此番听说还真观中还真道人有神通,迫不及待前来印证。
“我家道爷便在观中,倘若见他,便看你们的缘法,根基,若有缘法者,因缘得见,若无缘法者,见面不识。”
小道童在这观中说道,便和另外几个道童一并离开。
贾敬一听此言,便上了心,知道卖弄手段者,皆有卖弄的本事,当下贾敬便带着玄真观中来的道士,在这翠环山上开始找了起来,途中这贾敬也疑还真道人在做床头捉刀人之事,将这说给道童,道童却笑道:“我家道长只穿白衣。”
这番一说,贾敬更是开始寻找,只是这翠环山中看遍,也不曾看到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
贾敬身份也算是大有来头,在这大乾王朝,昔日有宁国公,荣国公均是一母同胞的两个兄弟,两兄弟一般出色,便有了东西两府,而这东府是宁国府,西府则是荣国府,这东西两府各自开枝散叶,贾敬便是宁国府的人,是第三代,和荣国府的贾政是一代,平辈。
贾敬早年的时候曾有失意之事,而后心灰意冷,便在玄真观中出了家,对于宁国府的事情一概不问,而贾敬的儿子贾珍却因为这一概不问,也就畜生起来,连自己的儿媳妇都能染指,宁国府中也就是那两个石狮子干净了。
贾敬虽然出家,但是玄真观中的出家人却知他身份,平日里客客气气,恭恭敬敬,此番也是因为贾敬在找,这玄真观中的道士显的一个比一个积极。
多番寻找不到,看到这道士们讨好的嘴脸,贾敬不由一阵无力,挥挥手让这道士们都离去,独自一人在这还真观中坐着。
还真观中不曾供奉神位,没有三清道祖,也不设四大天师,唯有在这正墙上面,有天地两个大字。
这两个大字写法极有道蕴,若说字体,即有百家之长,却非百家之子,似就如这天地一样,将百家精妙融为一体,铸造成了这两个大字。
贾敬也是读过书,识字的人,此时见到此字,往昔看到的一些经典经卷不由就在心头拂过。
“天地虽大,其化均也,万物虽多,其治一也,人卒虽多,其主一也,君原于德而成于天,故曰:玄古之君天下,无为也,天德而已矣。”
此句出自庄子南华经,是道家三经之一,贾敬既然出家,那么道家的经典《道德经》《文始经》《南华经》自然是熟读,熟记。
南华经的这句话,主要所说就是顺应自然,无为而治。
道经中说的顺应自然,是在许多方面不做钳制,不做阉割,并非是什么事都不做。
“竟然能想到庄子。”
林动的声音响起,身影也便在贾敬身旁的椅子上面显出。
“还真道长。”
贾敬一看林动,连忙作揖,由字观人,因这天地两字,贾敬便知林动非是常人,再这突然在他身边现身的本事,是贾敬前所未见。
“还真道长现此身来,可是我缘法到了?”
贾敬又赶忙问道。
“何为有缘?何为无缘?说是有缘,你德甚浅,说是无缘,你有机缘。”
林动看贾敬,不由说道。
贾敬之人,苦修道以图成仙,却走错门路,烧汞炼丹不得其法,反遭其害,而他个人的德行也非是大贤之人,仅是害怕失去生命的众生一员。
长生不死,人之本性,求长生无可厚非,之前的贾敬是没有门路,现在他有了,林动这仙人便在他的面前,他有了机缘。
“我却是不懂这些机锋的。”
贾敬匍匐在地,哭声说道:“弟子一心求仙,苦无门道,今日能得见真仙,只期望真仙能提携一二,使得弟子这机缘能有成仙之期。”
说着,一个又一个的头磕了起来。
林动端着茶水,细细品尝,待到这茶水饮尽,方才将茶碗放在一边,伸手让贾敬起身。
“你一门心思求仙,我自理解。”
林动起身,向着观外走去,贾敬一步一步紧随其后,在这观外道童,玄真观中的道士看林动和贾敬出来,全然不知,依旧自说自话,贾敬从他们身边走过,也不做声,细细的听林动所讲。
“只是成仙之道,自然是该有苦心修持,却也要有善功,有善行,倘若你有三百善功,我便指点你做地仙,你有三千善功,我便指点你做天仙,至于炼丹炼汞之道,不得其法,反遭其害,莫要做了。”
林动举步登山,贾敬也随其后,一路之上,贾敬只觉飘飘荡荡,丝毫不觉疲惫,人已经站在了翠微山顶,举目四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