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端了点心和茶进来,在廊的阶梯见着曹定远老脸下不来台地出来,忙迎去,故意把茶泼了他一身。
曹定远敢怒不敢言,大声呵斥了一顿走了。
采薇看在眼里偷偷笑了起来,人虽然走远了,还是冲他撇撇嘴,自己拿了盘子里的点心吃起来,可叹白白浪费了好的茶叶。
“你这一撞,仔细白妈妈等会处置你。”采苓站在廊,环着手兴灾乐祸。
“才不会嘞,县主都要出嫁了。大夫人竟然还撺掇着老爷要占便宜。我只是替主子不值,有这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采薇端着托盘,咽了咽点心,无奈地怅然一叹。
采苓低下眼睑,“我们看在眼里尚且如此,更别提主子心里怎么难过了。”
采薇同意地点了点头,老爷待自家主子和大小姐二小姐分明是天差地别。
“采苓,为什么都是亲生女儿却疼庶出多些,简直偏心到不可理喻。老爷是不是瞎?”
“谁知道,大概是因为主子太过出众。更或许是主子是温家的女儿。”
采薇对她说得话有些拎不清楚,愣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要询问仔细时,早不见采苓人影。
吟岫居的下人嘴严是在府里出了名的,当时云卿和曹定远的谈话也只只有几人知道,却不晓得怎么传出去的。
才过一日云卿不尽孝道,对自己的父亲摆架子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还绘声绘色地编排了那日的场景,听得人人口诛笔伐。
那些听闻皇帝赐了云卿封地,要赶来送礼贺喜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缩起了头,夹起了尾巴不敢声张。
从始至终曹家的人都没有澄清过,人云亦云,事情传得更玄乎,传着传着大家都信以为真。
为这事还惊动了许氏和宫里,尤其是皇帝简直龙颜大怒,幸而当时和皇帝下棋的是纪太傅,换做旁人定是首当其冲。
“朕看这个福嘉是不识抬举,才赏赐了她恃宠而骄,这不是明摆着打朕的脸吗?”皇帝眉头紧皱得能夹死苍蝇。
想想明天那几个讨厌的御史要大肆表,他心烦不得,这样的行为无疑是要逼他收回自己命令。
他一个皇帝,金口玉言,怎么能出尔反尔。
纪老头置身事外地一个劲儿催着皇帝下棋,见他郁闷不解,捋了捋胡须,笑着道:“不急不急,等下完这旁棋,事情自然会有转机。”
元宝在一旁看时间差不多,赶紧一招手让御前侍奉的宫女茶。
皇帝将信将疑,端起茶饮了一口缓了缓道:“可当真?莫不是老师又知晓了什么星辰演卦,能未卜先知?”
纪太傅笑而不语,神神秘秘地卖着关子,任着皇帝如何勾引,他总是笑笑是不说。
次日早朝皇帝冷着脸朝,从一开始一直盯着官们在的地方,果然不出所料的御史王季那小子第一个启奏。
“秋将至,王爱卿确定有什么大事需要启奏的吗?”皇帝冲王季挤眉弄眼,让他下朝后再当面和他说。
王季心里颔首,他明白皇帝的意思是要他慎言,但丝毫没有改变他要发言的想法。
“陛下,我等虽和曹侍郎同朝为官,可是也实在不能包庇他如此逾越礼数的做法。险些毁了福嘉县主的名声。”
被点名的曹定远在后面战战兢兢,汗流浃背地不敢抬头。
啊?皇帝一头雾水地望向王季,再看看众位朝臣的脸色。没毛病啊?
“坊间传言曹侍郎借者全孝道的由头,要替县主管理梧县,已经传开了。”元宝在座下小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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