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其侯府。
叶林下朝后,憋在肚子里的一口气还没处撒,径直到了正院。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穿得这样花里胡哨地,成何体统?”
叶夫人正和叶紫挑选着与宴的礼物,这会儿见他如此,非常奇怪。
“侯爷,您忘了不成,等会儿要去曹家与宴,这会儿正和女儿商量呢。是发生什么了吗?”
等打发走了叶紫,侯夫人才耐着性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一面眼观鼻鼻观心地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沏茶,亲手奉上。
“参宴参宴。你们女人除了买衣斗艳炫富,就不能带点脑子吗?”
叶林唾沫横飞。
想起皇帝把自己和曹定远请去御书房一顿挑茬批骂,又被御史奏本,心里就不是滋味。
说得叶夫人一头雾水。去曹家,可是他自个同意的,这会儿来个出尔反尔。
原本挺好的心情,却被说了一肚子气,反是一句话也找不到怼的。
“安其侯爷,您大人有大量。有什么事说出来分解分解就是,何故来的指桑骂槐。”
莫名其妙发一通火,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就挨了一顿骂。
叶夫人越想心里越委屈。
见着她一旁流起泪来,叶林才茅塞顿开,二人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没羞没臊的。
有些后悔地叹口气,坐到软榻上把今日朝堂之事详细说了。
“什么?皇上如此看重那丫头,不会连累咱们吧?”
最好不要连累自家女儿的未来是正经。叶夫人心里如此想。
“圣意难测,不过眼下那个什么县主还是吃香的,以后尽量要去曹府为好。”
只要温家屹立不倒,福嘉县主就不会就这么消失在群众视线。
但,多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例子。他叶林还是摸得清楚的。
夫妻二人谈完,都面露忧色。
以前还思量着家族联姻可能会让叶家站稳脚跟,现在战略又得变了。
曹府。
曹定远在书房里把朝堂之事都一一和众位幕僚说了,高位上,想退,难。
“像左相这样的人狡猾得很呢,退隐是假,出气可能才是真。”
一位幕僚细细分析着。
“这也不能吧,这折子都递给上去了,而且左相爱惜三小姐厩里也是流传开了的。”
就是他自己也碰到几次,温家的人来曹家,另一个幕僚在席前,眼里不解。
“先生如此说,倒越发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曹定远对于今日被皇帝批评这事,有些后怕。
心下却打起了下一任左相的算盘,毕竟自己可是他女儿的丈夫
“大人,何不借此机会和三小姐去温家走动走动。一来戳破那些惹是生非的人的谎言,知道您是偏爱县主的。二来可以叫温相放心。”
只要温相那么松了,皇上也不好怎么指责。说不定官复原职也不一定。
一幕僚献完计,其余几位都点头赞同。
曹定远在长几上沉思了一会儿。
如果真如先生所言,那让自己的女儿云卿出面说话,想来温老头也会给几分面子。
就是不是下任左相,就是官复礼部尚书也无不可。
如此思量着,曹定远当机立断地吩咐院子里的小厮去吟岫居传话。
等了两盏茶的时间,去传话的人才回了,赶紧严阵以待地问着云卿人呢。
“你说三小姐去了温家?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来回?”
曹定远有些生气,或者还有些下不来台。
小厮战战兢兢地,“回老爷,是吟岫居的妈妈说的,而且才出的府。奴才、奴才哪有胆子问怎么没来回的。”
说话到后面,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嘀咕。
上次三小姐来回了,却挨了夫人一阵好脸色和冷嘲热讽,换成是自己。
他也铁定不来的。
曹定远皱着眉,人都走了还问什么问。
一时书房里也陷入安静,就是众些幕僚也没有出声,去做出头鸟。
温家。
云卿前脚才踏进温家,后脚温清苑二人就从太学里回来。
惊喜之余,乍然想起云卿已经听说自家爷爷准备请辞的事。
温清苑没说什么,强拉着温清墨离开,让云卿自己去找温述之。
“你回来还好,这几日爷爷和婶娘总念叨着,我温的书都快左耳进右耳出了。”
温清墨难得一笑地打趣。
云卿瞧着二人一脸轻松样子,心里的重石也放下了。
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事,皇帝以退为进逼她外公就范。
如果事实不是如此,云卿倒格外开心,她外公的年纪本来就该退休了。
霎时觉得天气格外好,气温也略高些。
枕在许氏的膝盖上,侧看着丫鬟们忙着挂艾草插菖蒲还让兰草汤沐浴。
云卿也觉得新鲜,让丫鬟把干的菖蒲和兰草做成了荷包香囊,给长辈和哥哥们送去。
自己簪了许氏拿来的艾草簪子,又吃了好些粽子。
粽子种类多样,比如角粽、锥粽、茭粽、筒粽、秤锤粽,又有九子粽等,简直花了眼。
虽然下午都没见着温述之的影子,云卿都没见着温述之的影子,不过她又不想回曹家了。
傍晚,清苑和清墨都从太学回来,温述之的马车也才停在门外。
云卿早早地就待在花厅里等着他们,眼睛眨巴地瞧着三人并肩进来。
见着温述之,笑语盈盈地蹁跹着迎了出去。
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在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