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亲爹的教训,边嘉玉只能继续委委屈屈地弄连环画。
在本朝的官场制度中,科举制和选官制并存,以科举制为主。像边嘉玉这样的贵勋子弟,若是能入到国子监里,就算考不上举人,也能当官,这就是选官了。选官分有武职和文职,武职主要是指宫里的侍卫,若能当上御前侍卫,那就是好差事了,这肯定轮不到边嘉玉。文职主要是指一些徒有其名的虚职,若能当上县令,别看这只是个小官,但因为是实职,就是一个好差事了,也轮不到边嘉玉。
选官出生的官员少有能爬到一品高位的。但因为他们本身是世家子,日后有个爵位能继承,若能当上御前侍卫或者县令,只要努力地经营几年,总能有出头之日。但如果选官得到的是虚职——绝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得到虚职——那就只是面上好看而已,根本不算正式进入官场,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安平伯府已然没落,边嘉玉眼看着就是只能得到虚职的料,但安平伯府在玉米这事上立了功,他说不定就能被选为一方县令。如此再好好经营三四十年,只要他争气些,未必不能做到三四品大官。
“你媳妇就要生了,你也该有一番作为了。”安平伯又说。
边嘉玉忙把自己脸上委屈的表情撤了,道:“我这不是……这不是见爹和静玉心里都只想着沈二,有些吃醋嘛!沈家对我的帮助,我肯定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记。我一定会把沈二画得漂漂亮亮的!”
正画到司农星君赐良种,有丫鬟不顾仪态奔跑过来说柳佳慧要生了。
边嘉玉放下笔,拔腿就跑。
等他跑到自己的院子时,柳佳慧已经进了产房。鲁氏作为母亲,从内院赶来,已经在产房外等着了。见边嘉玉跑得连鞋子都飞了一只,鲁氏安慰他说:“莫急,你媳妇怀相很好,定能平平安安的。”
柳佳慧这一胎确实怀得很顺利,虽是第一胎,但在产房里待了两个时辰,就顺利生下了女儿。
听到孩子的哭声,边嘉玉的腿脚都软了。
安平伯虽然有些遗憾没得个孙子,但有了孙女也同样高兴,大办了洗三宴。沈家和边家是通家之好,自然是全家人都来了。边嘉玉刚得了女儿,抱着小“红鼠”,做足了傻爹的样子。等柳佳慧那边派了人来寻女儿,边嘉玉才依依不舍地让奶娘把“红鼠”抱回柳佳慧身边。他见沈怡离席,也跟着离席。
等沈怡更了衣,要走回宴会厅时,他被边嘉玉拦下了。
“大哥。”沈怡忙对边嘉玉行礼,又恭贺边嘉玉喜得贵女。
边嘉玉把沈怡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沈怡又长高了。他不怀好意地对着沈怡的肩膀用力拍了下去。
此法很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沈怡的肩膀被拍得很痛,边嘉玉的手掌其实也很痛。沈怡下意识躲了一下,边嘉玉却按着他的肩膀,说:“怎么的,我拍一下还不行了?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沈怡立刻就不动了。
边嘉玉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他这个人挺幼稚的,他天xìng_ài玩,这么用力拍打沈怡的肩膀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觉得自己终于成功地“欺负”了沈怡一回,心里就得到了一种“果然还是我厉害啊”的成就感。
边嘉玉又用力拍了两下,道:“这几日忙着作画,连亲近女儿的时间都没了,你感不感动?”因为边静玉说要保密,边嘉玉就故意把话说得有些含糊。他也不求沈怡能听明白,反正只要能从沈怡嘴里得到“我很感动”这样的回答就行了。呵,当哥哥的就是有特权,弟弟哪怕听不明白,也得好好配合。
沈怡哪知道边嘉玉说的作画就是以自己为原型画连环画啊。听见边嘉玉这么说,他似乎有点明白边嘉玉暴躁的原因了。原来边大哥最近忙成了这样啊!连亲近女儿的时间都没有,确实有些可怜了。
哎,身为弟弟就应当多担待些。沈怡忙说:“不敢动,不敢动,我绝对不敢动。”
边嘉玉:“……”
沈怡真诚地看着边大哥。大哥,你继续打吧,继续拿我当出气包吧,我绝对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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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大哥认真地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他要撸起袖子和沈怡打架,他弟弟会帮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