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沐留意到了方晓婉的表情变化,便主动解释道:“晓婉不要误会。我决不是针对你。假如不是你和朵朵没有准备,我今晚都不想回来了。你也是一个女人,难道想象不到青霞在漫漫长夜里的孤独和无助吗?”
方晓婉一听,顿时有些汗颜了,显得很惭愧道:“对不起,都怪我心眼小,请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秦松沐一看她有些变乖了,心里很是得意,于是继续为她‘上课’:“对于一个弥留的患者来说,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亲人的陪伴和照顾,那是最大的心理安慰。我们身为医务工作者,如果能满足患者这一点,那即便我们付出一些东西,又有何足惜呢?”
方晓婉脸颊有些发烧了,不由嗔怪道:“喂,难道你还没完了吗?这些道理还用你对我讲吗?”
秦松沐不由吐了一下舌头:“对不起,我忘记你是一位以医者仁心见长的医生了。”
方晓婉一时体会不到他这句看似褒奖的话中包含多少贬义,但她对秦松沐刚才的话语中也有兴奋的一面:“喂,听你刚才这么一说,好像是把魏姐姐视作患者,而不是爱人了?”
秦松沐心里一震,立即反驳:“你错了,我对她的感觉已经是难以割舍的亲人了。”
方晓婉眨了眨大眼睛,思忖着他这句话的含义。
秦松沐也不跟她多纠缠了,于是表示:“当然,你如果不情愿去宿舍住,也可以继续留宿在我家。”
方晓婉白了他一眼:“只要你敢回去住,那我就敢住。”
秦松沐趁机笑道:“我当然要住在那里。你既然想回去住,就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吧。”
方晓婉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时,实在心有不甘,凭自己的感觉就是被人家扫地出门了一样,当她眼看着秦朵朵再卧室里收拾换洗的衣物时,不禁湿润了双眼。
秦朵朵偶尔一瞥,便发现了方晓婉的伤感,顿时明白了她的心结,于是停下自己手里的活,轻轻靠近她,把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晓婉姐,请不要难过了,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等我开学走了,你还要回来住的。”
方晓婉鼻子一酸:“但愿如此吧···”
第二天,当他们即将离开时,方晓婉突然借故躲进了卫生间。
秦松沐担心走晚了,赶不上送张荣峰等人去北京,于是一边敦促她快一点,并亲手拎起她收拾好的行囊,率先走出了房门。
“晓婉姐要快点,我和爸爸下去等你了。”
秦朵朵敦促她一句后,也提着自己的东西尾随爸爸而去。
方晓婉等他俩关门而去,这才湿润着眼睛走出了卫生间。
她在这个家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早就对这里充满了感情。她这时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恐怕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即便秦松沐搬回来住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和借口再回来了。先不说秦松沐目前对魏青霞的感情,单说他跟陈丽娟的隐秘情感都是自己无法逾越的障碍。她自己的一切努力终究会化作一片徒劳。秦松沐此时利用这个借口把自己堂而皇之地请出去了,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方晓婉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无限的伤感,不由步入了秦松沐的主卧。
她呆呆望着那张大床,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这是她朝思暮想要睡在上面的床,并不止一次幻想秦松沐把自己抱上去睡,可是,她好几次跟这样的机会擦肩而过。
别了,眼前的一切,但不知她还有机会回来吗?
方晓婉最后恋恋不舍走出卧室,并最终离开了秦家。
再说秦松沐在楼下车里等候方晓婉的过程中,突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眼睛也不禁湿润了,赶紧把自己的脸部背向了女儿。
当他们赶到康复病区的时候,张荣峰携带李秀芝已经在3022病房里消失了,秦莹莹也自然不见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由于没到上班时间,护士还没来得及更换病床上的行李和床单。
方晓婉不由怔住了:“他们难道走了吗?”
秦松沐鼻孔哼了一下:“这都怪你,如果今早不那么磨蹭,也许我们就不会错过跟他们道别。”
方晓婉显得一副委屈:“我哪知道他们会提前出发呀?昨天张先生不是说早八点才动身吗?现在也不到八点呀。”
秦松沐思忖一下,立即掏出手机,并拨通了秦莹莹的手机号码——
秦莹莹的手机并没有被那位仓促出逃的网骗带走,她一旦恢复自由,手机也自然开通了。所以,秦松沐很轻易地拨通了她的手机。
“哥,你们去了吗?”
秦松沐一听她问话,首先“嗯”了一声,随即质疑:“你们怎么提前走了?现在在哪?”
“哥,荣峰不想给你和大家添麻烦了,所以就提前两个小时出发了。如今我们正在去北京的路上。”
秦松沐不由苦笑道:“唉,他何必如此呢?”
“哥,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我现在不方便跟你多聊,等到了北京再跟你道平安。”
秦松沐知道此时秦莹莹正在行驶的车上,身边一定有张荣峰和他的老妈李秀芝,并不方便深聊,于是就顺从了她的意思,随口讲了一句“注意安全”的话后,便结束了通话。
当他刚放下手机,就看到方晓婉一副悻悻的神色:“这事并不怪我吧?即便我不耽误那几分钟,咱们还是见不到他们。唉,我还想向他们表达一点心意呢,如今没有机会了。那个张荣峰可真是的,明明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