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左手边的四条黑影纵身跃起,飞起有两三层楼高,在空中连打了几个筋斗,跳到官署的屋顶上,落地时“哗啦哗啦”踩得瓦片直响,像是爆炒豆子,然后又脚尖点地,腾空飞起,如怪鸟般飞过官署屋顶的屋脊,向后面飞奔而去。
他们脚下的瓦片被踩得粉碎,又被他们足尖点起,弹丸似的四下乱飞,“噼里啪啦”打在墙上、瓦上和地面上。
右边的四条黑影,则连翻几个筋斗,跳到了正门前,再纵身跃起,飞上了围墙,四下张望,落地无声,似四两棉花落地,他们踩在围墙上,四下游走。
正中间的“圣教主”,右手晃了下,拔出背后的绿玉寒冰剑,绿油油带着股刺骨的寒气,直向官署正屋的大门走去。
此时的官署已炸开了锅,人们扯着喉咙大叫:“来人啊!有刺客!”几乎是同时,整个官署灯光大亮,人影晃动,有穿衣的,有四下跑动的,还有人跑到墙角去取兵器,更有人拎起官员出行所用的铜锣,“咣咣咣”敲得震天价响,边敲边大叫:“来人啊!抓刺客!”声音直冲云霄,几条街外都能听见。
离官署北边箭地远,驻扎着支近百人的明军,其中数名哨兵,手持长枪,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官署方向。他们先看到官署内似有人影晃动,而后又见里面灯光大亮,人影跑动不绝,哭声、叫声、喊声以及震天价的敲锣声绵绵不绝传来,不由两眼瞪起,转身跑到指挥所大叫道:“大人,大事不好!官署出事了!”
这处卫所的指挥官是位四十余岁,满脸络腮胡子、身材矮壮的中年人。他正穿着白布小褂,光着脚丫,在躺椅上呼呼大睡,身上还斜披着条毛毯。他听到叫喊,两眼猛地瞪起,从躺椅上蹦了起来,眼睛瞪的溜圆道:“什么?有没有说错!”
说完,他光着脚丫子跑出了房子,“噔噔噔”三步并两步跑到卫所的处二人多高的瞭望台上。
这个瞭望台木头搭建,半间房子大小,顶部伞状,用四根水桶粗细的木头支撑着。
他拨拉开瞭望台上的名明兵,手搭凉棚,睁眼看向官署。只见那里灯火通明,照得如同白昼,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传来股淡淡的血腥气。他眉头皱起,转过身来,挥了下手,冲下面的官兵叫道:“全体集合!直奔官署!”说着,他纵身跃起,跳下了瞭望台。
有两名亲兵上前,给他披上熟铜盔甲,罩上绿罗袍,牵来匹高大健壮的枣红马,奉上柄几乎有人个头长的大捍刀,门板厚,刀背上挂着九个碗大的铁环,“哗啦啦”直响。
这名参将跳上马,举起大刀,叫道:“出发!”
众官兵排成两队,直向南边跑去,像阵风似的,眨眼跑到了官署的正门前。有名拿着红缨枪的明兵上前,抬起手来拍门,震得门直跳,他连声高叫道:“开门!开门!”
大门依然紧闭,众人开始用肩膀拼命地撞门,突然间,门墙上人影晃了下,甩下个木头样的东西,“扑通”声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地上顿时留下了成片的血迹。
众人借着火把定睛细瞧,见是具尸体,身着青色长袍,官署工作人员打扮,前胸后背都是大片的血迹,湿透了衣服。
参将倒吸口气,从怀中掏出个箭哨,巴掌大小,放在嘴里吹去,“休——”尖锐的声音直冲云霄,像针扎耳朵,几条街外的人都能听见。他边吹着哨子,边挥舞大刀对明兵道:“给我撞!”
立即有几名身高马大的明兵上前,手持盾牌,以盾做掩护,拼命地撞门,撞得大门“咣咣咣”直响。盾牌是钢制的,大小可护住上半身,正面是个锯齿獠牙的兽头,重达十八斤。门被震得直颤抖,上面的灰尘“扑簌簌”直往下掉,但是门还是没撞开。
参将两眼瞪得溜圆,大叫道:“尔等闪开!”他催马上前,抡起大刀,砍向大门,其它的明兵则向两边闪开。
“咔嚓!”声巨响,门板被斜劈成两截,大捍刀也被卡在门缝中,参将使出全身的力气,拔了两下,却纹丝不动。大门依然紧闭,不过从上倒下被劈了个半人多长的缝。
两名虎背熊腰的明兵上前,用肩膀顶住盾牌,“咣咣”地撞门,撞了五六下,“哗”地声门被撞开,裂成四五块,露出里面白森森的木头碴子。
参将抬脚踩住锯齿状的半截门板,边提起手,拔出了大捍刀,大踏步地进了门。刚进大门,就闻到股刺鼻的血腥起,有股寒气迎面扑来,他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院子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尸体,大部分是官署工作人员,其中也夹杂着两名身着大红官袍的官员。他们趴在地上,血流满地,左腿弯曲,右腿高翘,摆出副跑步的姿势。原来把守门口的四名黑衣蒙面人,专门去对付跑出来的人,暂时还无法应付外面的官兵。
参将见到这种情况,腿肚子转了圈筋,身上寒毛直竖,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道:“快!快去叫救兵!”说完,左手扶着腰,右手拄着大捍刀,倚在照壁上呼呼直喘气。
有名明兵把头往里探了下,又闪电般地缩回头,怪叫道:“灭门惨案啊!”拔腿就往外跑。其它的明兵,举刀拿枪对准官署大门,呈半圆形地围住,虎视眈眈看着,屹立不动。
官署正对大门的的层阁楼上,开了扇窗户,里面灯光明亮,有名身着大红官袍的官员从窗户内探出半个身子,看见大门外的明兵,热泪直流,双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