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沉声道:“蓝波!你这么瞎胡闹,是何道理?”
其它两名大臣看向他,两眼喷出了火。
蓝儿在地上打了个滚,跳起来叫道:“道理不道理我不管,总之是你们让我流第一滴血的,我不会让你们得逞!”
说着,他双臂区起像螃蟹,肌肉拱起,晃了两晃。
三名大臣倒吸口气,向后晃了晃。
蓝儿抬起头,抹着鼻涕道:“我且问你们,为什么非要让于大人写文书?其它人不行吗?于大人明明已经辞官了,你们硬是把他已经封印的官印拽出来,是何道理?”
他歪起脑袋,竖起耳朵听着。
刑部尚书咬牙道:“蓝波、蓝波,果然不假!这种军国大事岂是你能随便过问的?”
另两名大臣频频点头,“是呀,你快快回去吧!不然治你个刺探军情之罪!”说着,他们脸沉下来像木板。
蓝儿蹦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吓唬我?我吓大的!”
他捋胳膊挽袖子,上前步道:“小爷我今天豁出去,命不要了,也要拉着你们去见陛下,问问你们为何非要急吼吼让于大人写文书!”
胡大用直咂牙花道:“这蓝波真了不得了!反了天了!”
内阁首辅上前道:“我们这也是为于大人着想——”
“胡说!”蓝儿撇着嘴道:“我要听真实的原因,你们休要糊弄我,我分辨得出真假!”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刑部尚书摇了摇头,道:“让蓝波缠上真不得了,可没好果子吃!也罢,本官告诉你真实原因,你可不得随意外传!”
蓝儿脸上绽开了朵花,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刑部尚书挥了挥手,众红衣太监和轿夫退了下去,退出几辆马车远,垂手而立。
然后他上前步,道:“蓝波,真实原因告诉你,你听懂听不懂,都别来问我!”
蓝儿点点头,弯腰拱手道:“在下明白,大人只要说得是真实原因,再艰难晦涩,我也听得懂!”
刑部尚书点头道:“陛下点十万大军追捕柳大将军,我们寻思着,他是刚刚复位,头脑不清,所以才下达这个命令,等迟个三日五日,他头脑清醒了,恐怕就不会——”
“哦——”话未说完,蓝儿就点头道:“我明白了!所以你们才急吼吼让于大人签文书,免得新兵部尚书上任后,不知何年何月了,指不定这事黄了!几位大人想领军抖抖威风,也抖不成了!”
刑部尚书笑道:“蓝波聪明,一说就懂!只是嘴巴太刻薄,我们哪是要抖威风,分明是为国事奔波,殚精竭虑!”
另两名大臣连连点头。
蓝儿挥了下手道:“这事我不管了,你们抖威风去吧!”随后他又道:“我只是想问户部胡大人一句话,于大人辞官,退休金、遣散费何时发放?”
胡大用沉下脸道:“本官军务在身,暂时管不了这些。等军务忙完,再谈如何?”
“吓!”蓝儿打鸡血似的蹦了起来,“等大人军务忙完,于大人早远走高飞了,俸禄何年何月才能领到?”
三人愣了下,互相看看,道:“于大人权倾朝野,光我们所见,官印一大堆,惦记那些俸禄干什么?忒小气了!”
“卟!”蓝儿喷出口血,道:“你们居然这么说?”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你们知不知道,到今天为止,于大人已没米下锅了!为此,他不得不典卖了祖传的祖母绿扳指。就这样,还远远不够!”
说着,他眼睛红肿起来。
三人倒吸口气,连连点头道:“于大人位高权重,竟如此清贫,令人唏嘘。”
刑首辅道:“老胡,你就把于大人的俸禄、退休金发了得了!”
胡大用连忙道:“不是俺老胡不想给,而是你们也知道,陛下刚刚宣布,免粮赋一年。此后一年,大家都得过苦日子,俺老胡哪有钱发放?”
另两人打个愣神,连连点头。
蓝儿满脸疑惑道:“陛下免粮赋一年,是大好事,大家都有好日子过才对,你们怎么说反了?”
三人笑着摇了摇头:“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总而言之,现在我们没钱!”说完,他们转身走入轿子,叫道:“起轿!”
“哇!”蓝儿大雨滂沱起来,“于大人祖传的祖母绿扳指,贱价典卖了二十两银子,再也收不回来了!哇!”
他泪流满面。
胡大用从轿中探出半个脑袋,道:“才二十两银子?得!”他抖抖袖口,抖出锭赤金元宝,拇指大小,五两沉。
他将金元宝递出道:“俺老胡今儿得了陛下的赏,这五两黄金,你先拿去用!以后有钱再还!”
蓝儿顿时红光满面,蹦了过来,伸手要抓金元宝,突然停住手,拨郎鼓似的连连摇头道:“不要!不要!”
三人愣了下,道:“有啥不要的?这也是正常的人情往来,而且也不白送,等有钱了再还不一样吗?”
蓝儿还是连连摇头:“不要!不要!”
随后他冲三人拱拱手道:“几位大人出征去吧,蓝儿不远送了,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说完,转过身,蹦蹦跳跳地跑了。
几人看着他的背影,连连摇头。
胡大用“叭嗒”声滴下滴泪,连声道:“好人啊!好人啊!”
众红衣太监和轿夫见状,纷纷跑过来,轿夫抬起轿子,众红衣太监护卫着,飞也似的跑了,带着溜烟,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儿跑回四合院,来到于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