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谈论此事的时候,红衣太监和众东厂侍卫忙不迭地清点财物,登记造册。
几名白袍长老则找了块白布,将楚含烟盖起,然后道:“右护法公务繁忙,我等不便打搅,打算扶教主灵柩,到教中总部安葬!”
玉空道长斜眼看着他们,道:“她与柳逆勾结,罪大恶极,岂能运到教中总部?”
费恩和上官云连连点头道:“对!应该清理出教!”
几名白袍长老神色淡然道:“是是非非,自有公论。不管怎样,她总归是教主,理应回到教中总部,同其它教主待遇一样!”
玉空道长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准备吧!恕贫道另有公务,不能同行!”说着,他拱了拱手,眼角挤出滴泪珠。
几名白袍长老顿时脸上泛出红光,连忙弯腰拱手道:“多谢右护法成全!”说完,他们连连向后挥手,叫道:“你们快去准备棺木!要上好的!其它人准备打道回府!”
顿时有几名教中弟子,向外面跑了出去,还有其它人则跑上跑下,游鱼似的穿梭。
玉空道长和费恩、上官云站立旁边,看着众人,纹丝不动。
过了小半盏茶工夫,那几名跑出去的教中弟子又回来了,他们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启禀诸位长老,这里并无棺木,而且我们也没有——”
说话时,他们的眼睛看向那装满金银的两口箱子。
几名白袍长老愣了下,连连拍头道:“糊涂了!真糊涂了!上好的棺木,需要很多银钱。”然后他们看向玉空道长等人,满脸期待。
费恩倒吸口气,连忙道:“什么?叫我们出钱?我们可没有,欠饷很久了!”
几名白袍长老用嘴努了努那两口箱子,“从那里随便出一点点就可以了!”
费恩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那些东西,已被查抄,入了府库,你们有本事,只管去要!但是别指望我们!”
“唉!”几名白袍长老跺了下脚,脸色变得乌黑。
他们看向楚含烟,垂泪道:“教主,你自幼生长在大富大贵之家,积得金银无数,临到终了,竟连口棺木都没有!也罢!”
他们咬了咬牙,“呛啷”声拔出腰间佩剑,道:“将这剑当了罢——”
话音未落,费恩叫道:“你们好歹也是教中长老,至于如此寒酸?”
几名白袍长老咬牙道:“你懂什么?教主为神教大业,不惜牺牲,我等为表支持,也勒紧腰带——”
“明白了!”费恩连连点头,“怪不得我们会欠饷,原来还不止是我们。”随后他鼻子一酸,道:“之前错怪了楚教,只当她成心克扣——”
他连连摇头。
上官云也低下头,面红耳赤。
玉空道长手拈胡须,仰头看天道:“楚教如此,令人钦佩!只可惜走错了路,与柳逆勾结——”
“咳咳咳!”满院中无人不发出阵阵咳嗽,声音响成片,如同炒豆。
又过了盏茶时间,几名东厂侍卫上前道:“公公,财物清查完毕,总价值约十万两白银。这是清单,请公公过目!”
他们双手捧着叠纸,递到了红衣太监面前。
红衣太监抓过清单,翻看起来。
看了几遍之后,他点点头,从袖口中拿出块鸡蛋大小的鸡血石,对着底部,哈了几口气,然后重重盖在清单的末页上。
当鸡血石拿开,清单上已留下个橡皮大小的红色印记。
他将清单折叠成方块,放入袖筒,笑道:“大功告成,回宫缴令!”
“遵命!”众东厂侍卫弯腰拱手道。
他们将金银财宝放回箱子,重新将箱子口封住,用棕绳将它粽子似的捆在手推车上,推了推,纹丝不动。
红衣太监上前几步,看看众锦衣卫,又看看玉空道长,道:“诸位还有事吗?”
众人连连摇头。
“没了就走吧!”他高抬着头,大踏步地向外走去,众东厂侍卫推着手推车,跟在后面。
张千户挥了挥手,带着众锦衣卫,也向外走去。
费恩对玉空道长道:“大哥,这回损失不小,恐怕神教上下要断粮了。那三百壮士,只怕供应不起!”
玉空道长摆手道:“无妨!我们定有办法赚回来的!”随后他看了看众白袍长老,道:“你们当中,出一名长老外加十名弟子,同贫道前去,有要事要办!其余人等,返回神教吧!”
众人弯腰拱手道:“遵命!”
几名白袍长老互相看看,你推我让,最后推出位长老,道:“你去随右护法办事,我们扶教主灵柩返回!”
那名白袍长老推辞不过,只得抱拳拱手道:“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还望诸位好生护卫教主,安全返回!”
众人连连点头。
玉空道长、费恩、上官云和这名白袍长老外加十名教中弟子,鱼贯出了院子。
剩下的白袍长老和教中弟子,站在院中,低着头,双手下垂,呆呆不动,如同木头。
院中除了满地碎瓦片之外,空无一物。
陆小翠吃了半斤卤猪头肉,喝了半斤高粱烧,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呈大八叉状,两眼瞪圆,直直看着天空。
正在这时,院门口传来阵吵嚷声,接着又是骨碌碌推车的声音。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院子门口。
先是从门口走出位骑马的红衣太监,接着推出两辆手推车,然后是成队的锦衣卫。
当他们走出后,最后又走出队人,领头的年约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