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皇帝“唉”了声,低头自语道:“他们说得不错,以我这种身份,百姓能出来迎接,已是莫大的荣幸,夫复何求?”
说完,他翻身下马,步行向前走,冲百姓连连拱手,不停的点头。
众百姓看见位身着金龙袍的青年,虽然面色憔悴,但是却对自己行礼,不由又蹦又跳,也冲他连连弯腰拱手,发出阵阵叽叽咕咕的声音。
那些被俘的文武官员见状,也纷纷下马,也是不停冲百姓拱手行礼。
玉空道长走在后面,看见这种情况,猛地眼睛瞪圆,张大嘴道:“真是岂有此理!”
“嗯?”费恩和上官云均愣了下,看向玉空道长,满脸不解。
玉空道长手拈胡须,连连摇头道:“太上皇这么做,那是要出事的!”
费恩和上官云更是不解,“他们身为俘虏返回,不这么做,难道反而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他二人是连连摇头,“要是这样,那他们不被天下人骂死?”
“对!被天下人骂死是对的!”玉空道长频频点头。
“哈哈哈!”前方传来阵阵秃鹫似的声音,柳随风骑着马来回奔跑,边跑边道:“我打退敌军,又迎回太上皇,实在是太惊人了!”
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吓了跳,“我怎么会立这么大的功?”随后又连连摇头,道:“既然如此,说明天叫我成功!”
他回头看了眼正统皇帝和被俘的文臣武将,嘴巴撇到了耳后根,“瞧瞧他们的样儿,真是活该!”他扬起头,看着天空道:“从此我就要飞黄腾达,大踏步地向着更高目标前进了!哈哈哈!”
“甩他们十条街!”
他骑着马飞奔而去,路上溅起阵阵烟尘。
众使者跑来跑去,不停地挥手叫道:“太上皇回来了!我们把太上皇迎接回来了!”这个“我们”两个字,他们的叫声特别响亮,如同雷鸣,恐怕人们不知道。
众百姓揉着眼睛,左看右看,连连道:“倒底谁是太上皇?”
他们的目光首先落在孙有礼身上,见他昂首挺胸,神采飞扬地走着,连声道:“难不成是他?”随后又连连摇头,“皇帝穿着五爪金龙袍,这位大人没有,和其它见到的大人穿的相似的官服,肯定不是。”
他们的目光转来转去,终于落到了正统皇帝身上,不由眼睛亮起,“此人正穿着金龙袍!”但是马上有否定了,“太上皇不会这么年轻,而且也没精打采的,也不会是他。”
最后,他们的目光落在队伍后面的木笼囚车上,眼睛像灯泡样亮起,连声道:“应该是他吧,这么多人,就他坐着车!”
但是也有人连连摇头道:“不应该是他吧,你看他好像被关在囚车里!”
“关在囚车里就对了!”有人眉飞色舞道:“太上皇是怎么走的?那是被人抓走的,所以被关在囚车里!”
“对呀!对呀!”众人连连点头,然后冲着木笼囚车弯腰拱手道:“草民拜见太上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纷纷跪地叩头。
“卟!”玉空道长喷出口唾沫,四下乱飞,他身子直晃,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谢小石也如雷劈似的,震了下,歪倒下去。
正统皇帝回头看了眼,不由莞尔一笑,其它被俘的文武百官,也是捂着嘴,发出阵阵“哧哧哧”的声音,面红耳赤,双肩像蜜蜂的翅膀抖个不停。
有几名使者跑来跑去,挥动手臂叫道:“大家不要乱拜,这位才是太上皇!”他们手指着正统皇帝,将马缰绳拉起,马“唏溜溜”叫了声,前蹄扬起有半人多高,他们则摆了个“举火烧天”的姿式,红光满面。
众百姓这才恍然大悟,纷纷向正统皇帝下拜。
正统皇帝连忙向众人拱手施礼,众百姓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怎么他是太上皇,一点都看不出来!”然后他们赶紧闭口不说,接着叩头。
众人接着往前走,当走到距离城池几箭地远时,前面的人更多了,简直人山人海,从城门两边排开,望不到边,几乎把路都堵住了。
在人群的边缘,有棵水桶粗细的大槐树,树盖如荫,展开有房间大小。
在大槐树下,站着几人,领头的身材高挑,鸭蛋脸,柳叶吊梢眉,圆月似的大眼睛,面如白玉,正是楚含烟。
她身穿着白布长袍,头戴白色斗笠,立在树丛下,看着街道,她身后还站着三人,两人身着白袍,要悬长剑,正是曾陪同王伯平去京师的那两名长老,除他们外,郭解也身着褐色长袍,站在旁边。
他们距离道路半箭地远,可以清楚地看见队伍。
当柳随风骑着白龙马,挥舞着手臂,率先跑入城门时,楚含烟眉头皱起,“这个柳随风怎么如此狂妄,难道他不知道太上皇在后面吗?”
她身后的两名长老连连摇头道:“我们等完全不知京师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个柳将军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表现?这完全违反常理!”
楚含烟是眉头紧锁,低头沉思。
郭解叹口气道:“我们需要极其详细和准确的情报,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右护法却守口如瓶,什么都不往上汇报!”
那两名长老频频点头。
楚含烟银牙紧咬,按住腰悬长剑的剑柄,道:“我要亲自会见玉空道长!”
郭解倒吸口气,连忙上前道:“万万不可,当心他下毒手!”
楚含烟冷笑声:“谅他还没有这个胆量,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本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