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皇宫上下点起了盏盏灯笼,将宫中照得亮堂堂的。
在深宫的内殿中,景泰帝两眼发直坐在金龙椅上,呆呆看着前方,纹丝不动。
大殿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地上铺着青砖,四周点着几盏琉璃宫灯,灯光闪烁,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景泰帝前面摆着张龙书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殿内墙角还放着几个半人多高的青瓷花**,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身边,站着几名红衣太监,双手下垂,低头不语。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个宫女的声音:“皇后娘娘来了。”
从殿外走进名女子,头戴凤冠,身披大红锦袍,上面绣着金色凤凰,正是皇后。
她走入殿内,看了看景泰帝,倒吸口气,连忙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她的目光转向那几名红衣太监。
曹吉祥上前步,弯腰行礼道:“启禀皇后,小的也不知陛下怎么了,本来好好的一场宴会,陛下竟然突然昏倒,接着就如此了!”说着,头上滚下豆大汗珠。
皇后眉头皱起,摆摆手道:“没用的家伙,你们先下去,待我来问问!”
众红衣太监和宫女答应了声,全退出了大殿,眨眼工夫,殿内只剩景泰帝和皇后两个人了。
皇后走到景泰帝面前,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道:“陛下,陛下!”
景泰帝打个愣神,猛地抬头,见是她,不由倒吸口气,连忙道:“皇后来了,朕只顾思考问题,竟没有发现,还望见谅。请坐。”
皇后摆摆手道:“陛下清醒就好,这我就放心了。”随后她走到景泰帝身边,道:“陛下神思恍惚,究竟在忧虑些什么,不妨说与臣妾,也好让臣妾为陛下分忧!”
景泰帝愣了下,点点头,道:“满朝文武、宫中内外,竟无人懂朕的心思,也就只有你了,也罢,就说与你吧。”
接着,他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与了皇后。
皇后听完,眉毛倒竖,手“啪”地声拍在桌子上,沉下脸道:“这些人,全无一个为陛下分忧!”她来回走了几圈,道:“这还用说?对于太上皇,那是应当把他送到僻静处养老,难不成陛下还要让位于他?”
景泰帝眼睛突地瞪圆,眼中闪出道道亮光,连连点头。
皇后头上青气直冒,满面红光,接着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叽叽咕咕老半天,议不下来,真是令人痛心!”她双拳握紧,晃了两圈,又道:“陛下愿立万世基业,臣妾万分支持,只是心中还有一个念头未决,那就是皇太子——”
景泰帝嘴巴鼓起像蛤蟆,鸡啄米似的点头道:“皇后的见解,令朕耳目一新!”
皇后摇来摆去道:“除了臣妾,还会有谁为陛下关心这些事?”
景泰帝频频点头:“有劳皇后了!”
说完,他面色红润,站起身来,冲外招了招手道:“来人!”
曹吉祥和几名红衣太监小跑着进来,屈膝跪地道:“小的参见陛下!”
景泰帝抬起手,刚要说什么,回头看了眼皇后,住口不说,眨了眨眼睛,皇后点点头,道声:“陛下有要事在身,臣妾暂且告退!”说完,她走了出去,出去时,长出了口气,脸上绽开了朵花。
景泰帝横眉立目道:“现在太上皇在何方?”
曹吉祥头也不抬道:“据说他去了太上皇后那里。”
景泰帝眉头皱起,道:“太上皇虽然地位崇高,但是在宫中肆意跑动,多有不妥,朕以为宜将他移出皇宫,安置在个僻静的处所,你等以为如何?”
曹吉祥倒吸口气,喃喃道:“陛下下令,老奴只有遵旨。但是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许久未见,才见上面,就这么硬生生将其移出,只怕惹人非议!”
景泰帝脸“刷”地沉下来,面似黑炭,摆手道:“朕要立万世基业,何人敢非议,你只管去做!”
曹吉祥叩了个头道:“老奴遵旨!”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在他走出后,景泰帝长出口气,打个哈欠,点了点头,恢复了些精神,便兴致勃勃看起书来。
曹吉祥带着队红衣太监,穿过重重宫殿,来到正统皇帝皇后所在的宫殿门前,停下脚步,将大门重重包围,众人手中点着的灯笼火把,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
他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下大殿,倒吸口气,随后闭上眼睛,咬了咬牙,冲殿门挥了挥手。
几名红衣太监“劈啪、劈啪”将大门拍得山响,震下层灰土,四下飘散。
过了几次喘息的工夫,大门“吱呀”声打开,从里面探出名宫女,身着大红锦袍,正是万贞儿。
她横眉立目,咬牙切齿道:“谁呀,这么晚了还来?”她定睛细瞧,看见曹吉祥后,不由倒吸口气,连忙道:“原来是曹公公,幸会幸会!您到这里来什么事儿?”
说完,她走出大门,冲曹吉祥连连弯腰拱手。
曹吉祥眯起眼睛,沉吟半晌道:“老奴有请太上皇,请太上皇出宫随老奴走走。”
万贞儿立即瞪圆眼睛,道:“什么太上皇,他就没到这里来!你们找错地方了!”
曹吉祥脸“刷”地沉下,“皇宫虽大,但是想要藏个人,却是万难办到。有人亲眼看见太上皇到这里来,还能找错?还望万宫女莫要打扰咱家办正事!”
万贞儿眨巴了下眼睛,“宫中眼线真不少,但是他们只看见太上皇来了,却没看到他走了吗?”说完,她双手叉腰道:“太上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