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你是刚从家里走出来,不是刚从**集中营里放出来。
他无力吐槽,带上雪里坐了电车直奔内田雄马家附近,在车站汇合了式岛律,而式岛律有些焦燥不安,见了北原秀次就塞过来一张纸,连声道:“北原君,坏了,这是我在雄马的抽屉里找到的,你看看,会不会雄马躲起来是因为这个?”
北原秀次讶然接过,而式岛律怕北原秀次误会,又赶紧解释道:“北原君,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你不了解雄马,他这个人心很大的,我认识他十多年了,从没见过他心情低落过……我越想越担心,所以就忍不住翻了翻他的房间……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他经常出入内田家,两家父亲又是同一公司同一期的同辈好友,内田雄马的父母对他很放心,随他留在儿子的房间,而式岛律家教很好,感觉没得到主人允许便随意乱翻,窥探主人的**有些不对,明显辜负了主人的信任,也有些担心北原秀次质疑他的人品。
但北原秀次点头道:“我理解。”事急从权,理所应当,他是有点精神洁癖,但还没迂腐到那地步。
他说着话展开了手里的纸细看了起来,发现是首情诗——
当你老了,头白了,
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
请取下这首诗歌,慢慢读来。
回想你过去温柔的眼神,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纯子酱,多少人爱慕你的美丽,你的容颜,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圣洁的灵魂,那就是我啊,你的小雄马!
……
雪里也满是好奇的凑过头来细看了看,乐呵呵道:“啊哩,这就是情诗吗?别人给我写的也这样吗?还不如我写的好呢!哈哈,狗屁不通,狗皮膏药!”
式岛律脸猛然红了,而北原秀次侧头看了雪里一眼,轻声道:“这是内田抄了又改了的,原作者是爱尔兰诗人威廉叶芝。”
“啊哩?着名诗人写的吗?”雪里陷入了沉思,咬着手指又看了看,仍旧乐呵呵道:“还是感觉狗屁不通啊!”
她不喜欢这种风花雪月的东西,虽然情书情诗收了大把,但连看都没看就上交给冬美或是北原秀次了,觉得这东西很搞笑,而北原秀次也不再管她,细看了一遍这首长诗,发现不像是情书草稿,里面有些字句被反复涂改推敲过,还有标注,比如“此处理应深情的望着纯子酱的眼睛,施展男性魅力,直击她的灵魂”等等,似乎是打算当面朗读。
内田雄马应该是找坂本纯子表白去了,估计……估计悲剧了。
式岛律在旁边紧张问道:“北原君,你说雄马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会不会想不开?”式岛律一脸担心,而北原秀次犹豫一下说道:“应该不能吧,感觉他不像那么脆弱的人,你不是说他失恋过一百次了吗?”
那可是个整天吹牛皮说自己是“恋爱专家”的贱人啊!贱人应该不会自杀吧?
式岛律还是有些忧心忡忡:“但感觉这次他是认真的,我阻止过他很多次了,但他几乎每天都要去找那位坂本……坂本同学。雄马从你这里要了好多点心,基本都给她送去了,而且还给她做了好多事,帮了好多忙,买了好多礼物——下大雨,那边一封邮件他就跑去送伞了,自己回来打了好几天喷嚏。”
这么卖力?北原秀次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有些内疚,感觉是他把内田雄马坑了——坂本纯子还是他“介绍”给内田雄马认识的,本来就想恶心恶心那个拿他取乐的女生,结果好像把内田雄马顺坑里了。
内田雄马虽然经常不着调,但做为朋友来说还是合格的。有事乐意帮忙,没事就想搞点事儿大家乐乐,骂他他也不生气,还喜欢四处打探八卦,北原秀次刚到私立大福学园时,都是通过他一步一步了解情况,适应陌生校园生活的,而且这家伙虽然有点怕事,但也算够义气——铃木乃希以前暗暗威胁他,他都没把自己卖了,而是逃来找自己通风报信。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货一时真想不开了——自杀的人一般都是一时想不开——真来个投河自尽什么的,这特么的算不算自己害死了他呢?
北原秀次想了一会儿,也有点担心起来,向式岛律问道:“你有坂本纯子的联系方式吗?”
事到如今,怎么也得先把那贱货揪出来才能放心了,而式岛律有些愕然的望着北原秀次——咱们三个还是你最先认识那个女生的,现在你问我吗?我连人都没见过……
这下麻烦了!
北原秀次很不喜欢那种女生,坂本纯子的邮件地址看过是看过,但压根儿没往脑子里记,这过了五六个月,第一个字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可怎么找人?
他开始凝神细思起来,而雪里在旁边好奇的左右看了看,乐呵呵问道:“你们是要找那个纯子酱吗?”
“对,雪里同学认识吗?”式岛律赶紧问道。他比北原秀次还着急呢,内田那贱货可是他青梅竹马的铁杆好友。
雪里摇头道:“不认识,但问问不就知道了,你们为什么要傻站着?”
“就是不知道该问谁好啊,雪里同学!”式岛律和雪里也挺熟的,知道她比较单纯,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但一听之下还是有些失望。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