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治中将军难以想象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刚才被他罚站的年轻士兵,竟然就是那个奋不顾身在日军阵中奋勇杀敌的敢死队队员,对此让他不免感到有些错愕。
在此时的张治中将军看来,既然,刚才被他罚站的这个名字叫孙斌的年轻士兵,获得颁了一等宝鼎勋章如此之大的荣耀,就没有再让他继续在台上罚站,而是示意他可以台下就座。
接下来生的事情,却大大地出乎了张治中将军的意料之外,他原本出于一片好心,让胸前佩戴着一等宝鼎勋章的孙斌到台下就座。
可是,孙斌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反而是继续回到了台子的一侧原来的那个地方,继续接受罚站。
当着第十九路军一众将士们的面,孙斌竟然连一点儿情面都不给张治中将军留,由此可见,他不仅胆子够大,性格还是非常倔强的。
他自认为自己此前在台下交头接耳,确实是违反了军纪,那他就必须要接受惩罚——站在台子一侧罚站,直至本次表扬授勋大会结束。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自己获得了一枚一等宝鼎勋章,这不仅仅是对于他个人的表彰,更是对他们整个敢死队的褒奖,如果跟他并肩作战的那六十多名敢死队的队员们,没有把他们的生死置之度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拉响绑在身上的炸药包和手榴弹,选择跟日军士兵同归于尽。
恐怕最终村落下来的他和王岳山两个人,不仅不会各自获颁一枚对于军人来说有着无尚荣耀的一等宝鼎勋章,还可能会被严加惩处呢。
因此,他觉得功是功,过是过,必须要拎得清才行,违法了军纪既然罚站,他就不能够因为自己获颁了一等宝鼎勋章就乖乖地重新坐回到台下。
看到孙斌对于自己的那一番好心好意并不领情,虽然,让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张治中将军觉得脸上挂不住,很没有面子,但是,他觉得这个年轻士兵性格确实倔强了一些,在功过是非的问题上还是能够拎得清,他在打心眼里感到喜欢。
冲着重新站到台子一边的孙斌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让张治中将军不免对孙斌投射出了欣赏的目光,觉得这小子要是能够经过一番调教的话,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兵打仗的人才。
持续了大概两个钟头时间的表彰授勋大会结束了以后,张治中将军在休息室内,对陪同他一起喝茶的第十九路军总指挥蒋光鼐将军,以及第十九路军军长蔡延锴将军,面带着笑容,非常客气地套近乎道:“憬然兄,贤初老弟,我在上海待不了两天的时间,蒋委员长紧急调我赶回南京主持中央6军军官学校的工作。”
把话说到了这里以后,张治中将军突然停顿了几秒钟,随即就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呢,在离开上海之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希望憬然兄和贤初老弟,能够答应我啊。”
蒋光鼐出生于公元一八八八年,字憬然;蔡延锴出生于一八九二年,字贤初;张治中出生于一八九零年,字文白,国民时期的人私下里不直呼其名,而是称呼对方名字当中的字。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三个人在两年前的中原大战,就已经并肩作战,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彼此之间也算是老相识了。
而这一次,他们三个人又一起联合指挥了淞沪抗战,虽然最终是以他们退防结束,但是,却狠狠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打出了中国军队的军威。
可以说,经过此次淞沪抗战,他们三个人再次积累下了深厚的友谊,彼此之间在私底下也都是以兄弟相称。
见到张治中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让相邻坐在旁边座位上的蒋光鼐和蔡延锴,他们两个人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他们的这个老友突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是,看在彼此之间深厚情谊的份儿上,蒋光鼐率先表态说:“文白兄,咱们大家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都是老朋友了,你有什么请求直接讲出来便是。”
只待蒋光鼐话音刚一落,坐在旁边座位上的蔡延锴,紧随其后附和道:“是啊,文白兄,憬然兄说的很对,咱们之间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只要是我和憬然兄能够办到的,只要你文白开口,我和憬然兄就有求必应。”
虽说,张治中比蒋光鼐年轻两岁,但是,他一直都在南京国民政府担任军事要员,资历和军衔都要比他高,他觉得称呼张治中“文白老弟”肯定不太妥当,便就叫了他“文白兄”。
此时的张治中觉得自己还没有把这个不情之请的内容讲出来,坐在一旁的蒋光鼐和蔡延锴就答应地如此痛快,生怕他们两个人再反悔,就赶紧趁热打铁地开门见山道:“憬然兄,贤初老弟,我要向你们第十九路军要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孙斌,是铁拳团的一名年轻士兵,我想征召他参加新一期的中央6军学校学员。不知道你们二位肯否放人呢?”
对于孙斌此前加入第十九路军铁拳团一事,蒋光鼐和蔡延锴早就听取了铁拳团团长郑一天的汇报,等到淞沪战事结束了以后,他就自动退伍,继续做上海东华大学国文系的大四学生。
至于孙斌在铁拳团跟日军战斗中的表现,他们两个人自然也是非常欣赏的,原本也是非常希望能够把他留在第十九路军当中,只是碍于孙斌的父亲——上海滩十大富豪孙振东的情面,他们不能硬是把孙斌给留下,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再加上,孙振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