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传令使到底有什么事?”
那个道人守在驿馆门口大半天都没走,木三千也不好继续再吊人胃口,便让素玄跟红衣先行进了驿馆。
“不方便说。”
那道人看见木三千却并不认得,只当他还是在驿馆当差的小厮。
“这下方便说了么?”
木三千心想这人怎能这般死心眼,一直没人来告诉他谁是木三千他就一直在门外等着?这大冷天的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你就是!”
那道人见木三千掏出了一块腰牌,上面赫然刻着传令使三个大字,真没想到没想到传令使小木大人竟然就是早上跟自己说话的人。
“小木大人,您可一定要帮帮天师观啊!”
道人确认木三千身份无疑,当场跪了下来,眼看着就要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开始卖惨了。
“得得,您还是先说说怎么一回事吧。”
木三千手上稍一用力就把道人给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把他带进驿馆。
“别在外面了,有事进来说吧。”
让道人进了屋木三千亲手给其倒了杯热茶暖手,道人年长木三千却显得格外拘谨,好像他才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
“咱们天师观是当朝国师的道场,张福兴张真人虽然已经卸任了国师之位,但我等还是心甘情愿的称其为一声师祖,小木大人即是武当张真人的亲传弟子,按着辈分我等也该称您一声小师叔了。”
“别,先别跟我套近乎,不说我师叔已经不是国师,就算他是国师我也跟武当划清了关系,这声小师叔您还是先留着吧。”
木三千一抬手便给道人挡了回去,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浅,让人喊了一声小师叔指不定就要去给填什么坑呢。
“您还是先说什么事吧,如果帮得上忙我自然不会推迟。”
“哎哎。”
道人连应了两声,这才接着说。
“儒家岳麓书院就在太安城里,国子监每年都会请书院跟张真人共同论辩,今年轮到在天师观里,可张真人已经不是国师,现任国师我们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号,却从未见过他人,我偷
偷去找钦天监的苏大人打听,才知道现任国师云中君早就去了东海,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眼看着论辩之日在即,我等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又听说小木师叔刚好到了太安城,便想着让您来代表咱们天师观,您既是张真人的师侄,又都是在道门内修行,如此也不算坏了规矩。”
道人一口气说完木三千才听明白,原来这些道人都是在天师观服侍小师叔的,不过听师傅说起过,按着小师叔的性子估计他们也都自由的很,跟着小师叔学了不少本事倒是很有可能。
读书人好有明辨之事,是非纲常什么都好拿来辩论一番。太安城里论辩之风更盛,国子监更是将其固定下来,成了太安城里一道读书人中一种盛大的节日。
往常主要是书院,天师观,跟国子监,还有其他一些读书人参与,今年轮到了天师观主持,结果张福兴张真人卸任国师回了武当,而信任国师云中君行踪不定无人可知,这可急坏了天师观里的道人,等到了论辩的时候咱们道门还不得给人看笑话?
得知传令使木三千到了太安城之后才想到找同为道门中人,更是前任国师张福兴师侄的木三千去主持论辩。
“论辩啊——”
木三千清楚了道人的来意,他思量着打嘴架的功夫都是跟着和尚师傅学的,若是到时候论辩给人落下场去,三两句话暴露了自己可不就糟糕了。
“小师叔不用担心,到时候您只管主持,帮忙做个评判,不用您亲自下场的。”
道人好像猜到了木三千的担忧,便说到时候不用木三千亲自下场,由他们几人负责在场论辩。
“你容我想想,虽然占着辈分的便宜可我毕竟年幼资历尚浅,到时候不能让人信服可就不好了。”
木三千没有立刻应承下来,这事啊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既然没有明说拒绝,道人便只当木三千是答应了下来,千恩万谢之后高兴的离开了驿馆。
木三千下去送人,外面天色渐晚,驿馆门口已经燃起了烛灯,以鼓为令太安城内宵禁严明,东西两市也无不是依着清晨的钟响开市,傍晚的鼓声闭市,晨钟暮鼓便是由此而来。
“老先生,外面已经开始敲鼓了,您怎么还在这儿站着,不怕给当成坏人抓
起来?”
送走了天师观的道人,木三千朝着街对面的角落里一瞅,那个不显眼的乞丐倒是没了,换了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这驿馆每天人来人往的,不见得守在这儿就是监视自己来的,木三千心里寻思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无妨,我有宵禁之后也可通行无阻的令牌。”
老者见木三千主动过来竟然嘿嘿一笑,然后掀开挡寒的衣袍露出系在腰间的令牌给木三千看。
“那也不行呀,这大冷的天,白天那位先生刚走您就又来了,不成您就进屋里暖和一会,您放心啊,我不欺负人,更不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小木大人说话做事倒是直白。”
老者并未接受木三千的邀请进屋。
“老实说,在您正真踏进太安城之前,老夫跟一位朋友还在打赌,堵您会不会进来。”
“若是不耽误小木大人休息,不如随老夫走动走动?”
老者不知道来了多久,只不过借着烛灯能看得清他枯瘦的一张脸已经冻得发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