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座山寨,要说它是山寨真是有点侮辱了‘山寨’这俩字。
用贫民窟来形容它似乎更加合适,东倒西歪的木栅墙连一条狗都挡不住。寨墙里面杂乱无章的布满了窝棚一样的木屋,传说中的‘替天行道’大旗那更是不可能有的。
何顾无视了这些表情麻木的女人,他一手持弩一手提着腰刀开始挨个木屋检查,虽然这伙山贼一向同进同出,但保不齐也有个把生病在家的。
仔细搜索一遍,所有的木屋都是空的,山寨里只有这一百多号女人和七个男人——七个看上去不满十岁的男人。
何顾开始扫视这些妇孺,她们大多面无表情,在这乱世之中的女人尤其不幸,这里没有什么男女平等,只有弱肉强食,她们想活下来首先要习惯的就是不断更换的榻前强者。
这里面一多半女人昨天也许还属于另外三股山贼,今天早上刚刚踏进‘半座山’的大门,晚上就又易主了何顾。对于她们来说活着才是目的,至于到底是跟哪个男人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何顾的视线最终停在了其中的三个少年身上,这三个少年明显比另外四个同龄人吃穿更好,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整洁干净,白白胖胖的。对比另外四个瘦弱不堪,衣不蔽体且遍体伤痕的少年来说区别太明显了。
这其中原因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三个白白胖胖的少年八成就是前山寨高管的后代,而那几个面色白净略有姿色的几个女人应该就是前压寨夫人了。
这种情况换做其他山贼头子当场就会手起刀落,但对于何顾来说,不主动砍杀妇孺是他的底线——他特意给自己设置的底线:绝不圣母婊,也绝不肆意滥杀。
他害怕自己会变成‘半座山’那样的非人类。
“你们几个,必须离开!”何小顾用刀尖指了指那三个白胖少年,和四五个白净的女人。
三个少年眼神中登时流露出一丝怨毒之色,四五个白净女人倒是立刻悲怆满面的噗通跪下,哭天抢地起来:“大王老爷,我们只是刚来山寨,和那‘半座山’没有半点关系呀,您现在把我们赶出山寨,可是等于把我们逼上死路,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们来的痛快!”
其中最年轻的女人还‘一不小心’把上衫给扯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头子和红花花的肚兜子。
何顾心里冷笑不已,这几个女人的演技可谓逆天,搁到2018年绝对是‘诞生’级别的演员。可惜这些女人的编剧能力太差,才来几天就能吃的这么白白胖胖的,真当自己瞎啊。
腰刀一横,何顾的脸色和语气一样阴沉:“要么现在死,要么出去死!自己选!”
几个妇女倒也干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眼见哀求无效,立刻就站了起来,转身进屋收拾了一下行李牵着三个白胖少年离开了山寨。那几间木屋何顾之前已经检查过了,顶多就是有一些衣物首饰之类的,‘半座山’的宝藏在中间那座大木屋里,因此也不阻拦她们几个收拾行李。
何顾再看向众人:“来去自由,现在想走的我绝不强留,但选择今天留下的,以后就得乖乖听话!”
无人做声。
何顾再扫视一遍众人:“很好!记住你们今天的选择,因为这是你们获得新生的日子!老子以后绝不会亏待你们!”他很想讲一些激励人心的话,但这些表情麻木的妇孺让何顾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索性还是草草结束直奔正题,“谁是负责做饭的?”
四五个健壮婆子挤了出来:“大爷,我们几个伺候您吃饭。”
何顾对几个婆子挥了挥手:“给我弄点吃的去。”
几个婆子答应一声,直奔充当厨房的木屋去了。
何顾没有让院里的一百多口子回屋,眼下能让这些人臣服的只有严厉,太过客气只会让这些人不拿自己当回事,没准什么时候就要闹点幺蛾子出来。
但他也不理会这些女人,只是让她们原地站着,自己溜达到了居中的几座大木屋前。左右几座应该是那些小头目住的,正中间这座勉强可以算房子的大概就是‘半座山’的府邸了。
一个年轻少女似乎以前是‘半座山’的丫鬟,跟何顾进来点亮了一盏油灯带路。
这间房子一共有三进,最外面一间摆着一个做工极其简陋的木头桌子,周围胡乱的扔着几个木墩子,这应该就是所谓‘聚义厅’了。
里面一间摆着一张床,床上的褥子和被子散发着黑油油的光亮。墙角竖着几把兵刃,一柄大砍刀,两柄朴刀,还有一柄带刀鞘的腰刀挂在墙上。
最里面一间屋子最小,紧贴着山墙,里面堆着四五袋粮食和几口红木箱子。山墙上还有一扇十分憨实的木门,何顾一刀把锁头劈开,露出了一个山洞入口。
何顾接过油灯稍微向里面探头看了看,数十口箱子在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何顾没有着急进去点验里面都有些什么,而是挑了一把品相最好的朴刀转身回到了院子里,这才转身问身边的少女:“你以前是‘半座山’的什么人?”
这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听到何顾这么一问,以为自己也要被赶出山寨,顿时身形微微打颤眼圈泛红,硬撑着答道:“回爷的话,奴婢昨天才被从东寨接过来,还没来得及伺候‘半座山’。”
何顾正仔细打量这小姑娘的神色,想分辨一下真假,人群里忽然有另一个小姑娘站了出来:“我们几个都是东寨来的,‘半座山’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