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金山可不是个好性子,听见这话就要暴走,他心里还打着另一层主意,想着这女人如果就不肯让自己替她看病的话,正好将她撵出去,到时候就说她不听从大夫安排,这可怪不得医馆,无论如何,在百姓们面前也是可以强词夺理一番的。
心中都打算好了,哪料到夏清语却挥了挥手,含笑道:“冯大夫稍安勿躁,你不知道我和她的恩怨,这事儿啊,轮不到你插手。”
说完不去管被噎个半死的冯金山,只看着甄姨娘,一边挽袖子一边淡淡道:“当日你小产,定要说是我推得你,府里人让你蒙蔽,都信你。就连陆云逍,他枉做了几年的官儿,经历了几年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竟也被你瞒骗过去。然而别人不知道事情真相,你我心中却是明白的。我一直都觉着疑惑,就算要害我,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我和陆云逍做了五年夫妻无所出,他身边也没有别的人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独独是你怀了孕,这若是把孩子生下来,不拘儿女,对你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最起码,就算不独霸夫宠,在大房里,你也可以横着走了,连我都奈何你不得。这样的好处,似你这般精明人怎么会看不到?竟把亲生骨肉当做了害我的筹码,不嫌太大材小用了吗?”
一番话说完,甄姨娘已经是微微变了脸色,她不自禁的就咬了下嘴唇,强行抑制着心中的惊惶,咬牙低声道:“爷说你的性子变了,我不信,果然,你还是喜欢强词夺理栽赃陷害。明明是你狠心下的手,害我那没出世的孩子没了,却又在这里装的和没事儿人一样,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论理以她的身份,可不能像夏清语这般不管不顾的说这些羞耻话,然而心中慌乱,甄姨娘哪里还能记得谨守身份?因到底是驳斥了夏清语一通。
夏清语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的继续挽着袖子,淡然道:“不用生气,我是不是强词夺理,等一下就能见分晓。唔,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用那么金贵的一条小生命来害我?这得到的好处和付出的代价相比,真的是亏死了。所以我就在想啊,会不会是你的体质虚寒,当日那没出世的小生命,其实根本就坐不住,所以你才想了这样一个法子。既然孩子保不住,那就索性利用一遭,先除了我再说……”
这一次她不等说完,甄姨娘已经是面色剧变,竟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夏清语咆哮道:“你……你胡说什么?你说这样诛心话,你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我不怕啊。”夏清语目光转冷,紧紧盯着甄姨娘:“我为什么要怕?你是不是体质虚寒到连胎都坐不住,我只要摸摸脉就知道了,我怎么会怕?如何?刚刚不是要请我看诊么?那就坐下来啊,把手再伸出来,孰是孰非,立刻就见分晓了。”
甄姨娘面色由青变白,再由白变红,咬着牙根儿只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再坐下来。一旁白芷心里就有些明白了,因连忙上前道:“姨娘,早起爷说要去外面,让吴大人和他的家眷来了,请您代为接待一下。如今这时辰也不早了,只怕吴大人快到了呢,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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