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逍诧异道:“祖母怎么这么说清语?先前您不是还因为孙儿休了她生我的气吗?”老太太可是娶回夏清语的重要关键,万万不能让她老人家对夏清语的印象改变,不然这婚事就更难办了。
余老太君叹气道:“祖母从小儿就在大宅门中长大,什么事情看的不明白?这世上男人,多是妻不如妾的,偏偏就有那张狂心机深沉的,仗着爷的势,给正房使绊子下套儿。所以祖母这么些年,对府里这些姨娘小妾都是冷淡的,对正室都要亲密些,便是为她们撑腰呢。不然,千年媳妇熬成婆啊,这个熬字儿,便道尽了为人妻为人媳的不易。可是啊,从你休了她之后,倒是许多人把她素日里所作所为都和我说了,祖母再糊涂,也知道这不该是个好女孩儿家的所为。你是我的孙子,不是我偏着你说话,我是知道你懂事儿的,这么说来,当日休妻,倒也不能全怪你了。”
陆云逍一听不好,老太太这风向还真是要变。因连忙拉住了祖母的手叫道:“怪我怪我,祖母,当日的事,都怪孙儿性急,也没好好详查,便……便休了她。祖母不知道,清语原先是任性狠毒了些,可是自从那次事情出来,她在屋里碰了头,险些死了。这之后竟是大彻大悟,性情大变。孙儿去江南赈灾,乃至抗击海匪,都多亏了她帮忙。”
别说余老太君,就是屋里服侍着的几个丫头,都察觉出陆云逍的不对劲儿来了。余老太君更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道:“逍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云逍诚恳道:“祖母,当日之事,都是孙儿的错。若是不那么急着休妻。也不至于有今日的为难。祖母,实话和您说,孙儿……孙儿喜欢清语。想再娶她为妻……”
不等说完,便见余老太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喃喃道:“你……你说什么?你休了她,又要……又要把人再娶回来?”
陆云逍点点头,却听余老太君沉声道:“胡闹,真是胡闹。逍儿啊,你从小儿到大都懂事,怎么这一回却办出这种事儿来?覆水难收,从没听说过休了的妻子还要再娶回来的,你……你这孩子。你把咱们寿宁公府的脸面放在哪里?你……你这不是要让咱们家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不行,什么事儿我都可以依着你,这事儿绝对不行。”
“祖母,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你不知道如今的清语她有多可爱,祖母,离了她,我这辈子都再不可能有开心的时候了。”陆云逍跪下抓着老太君的手摇晃着,一边和她说现在的夏清语有多么懂事善良,最后更是郑重道:“祖母,其实清语现在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她不愿意嫁进国公府受后宅争斗之苦。可是为了孙儿,她最终还是放弃继续在外面行医,祖母。求您了,这一次您一定要帮着孙儿啊。”
从陆云逍生下来到现在,余老太君就没看见过孙子这么苦苦恳求自己一件事。再看看他在海上暴晒,如今显得有些微黑的面孔,想着这孩子是九死一生才回到自己身边,如今他就这么个愿望,倒不忍心就给驳斥了。
一时心软,老太太便叹口气道:“这事儿你找我有什么用?就是我答应,你爹娘也必定不答应的。”
陆云逍一个高儿蹦起来。笑着道:“只要祖母帮孙儿做主,爹娘也没办法的。他们最听祖母的话了。”
“你……你这孩子……”余老太君无奈了:“你真的就不把寿宁公府的名声放在眼里吗?你知不知道这事儿办出来,京城中人会怎么说你?”
“孙儿也不是不把寿宁公府的名声放在心上。实在是……孙儿知道,我离不开清语。不如此,孙儿也不会这样任性。至于别人怎么说我,那孙儿倒还真是不太在乎。”
陆云逍垂头小声说道,只从他的态度和语气,余老太君便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因想了想,便叹气道:“既如此,你和我说说,究竟清语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就不信,她便是变成了仙女儿,你也不是那经不得女色的,怎么就被她迷成这样了?分明先前休妻时,连一刻都等不得的,那会儿我让你追她回来,你都不肯,怎么现在……倒成了这么个结果?”
陆云逍一听老太君这话有活口,立刻来了精神,便将自己去江南后和夏清语的种种往来捡那紧要的说给老太君听。他们这几年的经历差不多可以写一本传奇虽然只是挑了其中几件事来说,也把余老太君听得津津有味儿,连屋里这些丫头们都听出神了,暗道那个跋扈狠毒的大奶奶竟然变成了这样儿?这……这是真的吗?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得。女人原来也可以活得这么潇洒快活?
陆云逍为了扭转夏清语的形象,那是下了很大功夫的。却不料正讲到自己送了犯人去给夏清语试药,便听外面一个管事媳妇道:“老太太,大爷在屋里吗?皇上派了人来宣他觐见呢。”
“这午前才回来,怎么这会儿又要宣他?”
余老太君皱了眉头,却听陆云逍笑道:“上午和皇上还没说多少话,就让贵妃娘娘叫过去了,又陪着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玩了一会儿。原本皇上要赐宴,我以祖母爹娘担心为由,这才脱身回来。临走时说好了下午再进宫见驾的,估计是皇上等到现在,有些着急了,既如此,祖母,我就先过去。娶清语的事儿,就拜托祖母帮孙儿操心了。”
余老太君再怎么着也不敢和皇帝争人啊,听了这话只好点头道:“好吧,你回去换了大衣裳再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