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常玉郎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常张氏真不愧是个精明的妇人,果断从“明月”这个名字里嗅出了一丝端倪,于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丈夫一眼,微笑道:“夫君最近经常来杏林馆吗?怎么我都不知道的?”
常玉郎抓着脑袋莫名其妙,呐呐道:“俺……俺就来了两三次而已,没……没常来啊。那个……方大人临走的时候和俺们说要照顾杏林馆,所以俺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事需要帮忙。明月是谁?俺怎么不知道杏林馆里还有这么个人呢?”
陆云逍伸出手捂住脸:完蛋了,全完了,这下子是彻底玩大了。清语你赶紧带着江娘子过来吧,马上就要着火了啊。
“你说的是……五姐姐?”
十四姨娘七姨娘等人此时却都回过神来,五姨娘的名字她们是知道的。因此纷纷问出口。却见李绝心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常玉郎笑道:“常大人也不必掩饰,俗语说的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明月容貌出众,也难怪常大人喜欢……”
“啊……那个……是不是要吃饭了?方嫂子呢?”
陆云逍眼看着常张氏两道柳眉都立了起来,心道再说下去大概就要出人命了,因忙吼了一嗓子。却见李绝心不为所动,待他吼完后,才继续微笑道:“不过恕我直言,我和明月好歹也认识多年,以她的性子,似乎不会给人做妾。”
常玉郎更迷糊了。抓着脑袋问道:“李学士你说的是五姨娘?那个……不对,五姨娘先前就是在陈家做妾啊,李学士。您说的到底是谁?”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在李绝心的心口上,让他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恶狠狠盯着常玉郎沉声道:“正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所以她这一次跳出火坑,就绝不会重蹈覆辙,常大人。你死了心吧。”
常玉郎更惊讶,忽听身旁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道:“夫君。你什么时候竟起了纳妾的心思?怎么不和妾身说一声?也好让妾身帮你张罗张罗啊……”
大厅中人都被李绝心和常玉郎这番诡异的对话惊住了,及至常张氏一开口,才纷纷反应过来。常玉郎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惨叫道:“李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您……您可是当朝的侍讲学士,不能听信谣言啊。这……俺啥时候说过要纳妾了?这是哪个王八蛋污蔑俺?你告诉俺,俺要把他碎尸万段。”
陆云逍被人骂成了王八蛋,这会儿也顾不上了,连忙上前拉着李绝心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常大人一身正气,和常夫人夫妻恩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李绝心斜睨了他一眼,心中也是疑惑。暗道究竟他们是在常张氏面前装出来这幅样子?还是此事确系子虚乌有?不对啊,先前明明是陆云逍和夏清语话中说的,他们当时又不知道我在后面。难道此事还有假?
一念及此,正要开口,就见对面常张氏已经把常玉郎耳朵揪住了,冷笑道:“我说这些日子你又是给我买缎子又是给我买珠花的,还说要帮我添两个丫头,让我过少奶奶的日子。原来是为了这个……”
常张氏的彪悍把所有人包括李绝心在内都给惊住了,除了天地会盟的旧人。这些老朋友都知道常玉郎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因纷纷上前来劝说,大厅里一时间乱的是鸡飞狗跳。
正是闹闹嚷嚷热闹无比的时候,忽听大门被“砰”的一声打开,接着面色不善的夏清语和五姨娘走进厅中,众人一时间被震住,原本的喧闹立刻变得寂静无比。
“无为,你这些日子种种作为,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既如此,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当年的事,是我负你,你要杀要刮都随便,但是请你不要再在杏林馆兴风作浪了。”
五姨娘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呢,说完这番话,她便转身出门。这里李绝心阴沉着面孔想了想,竟然真的迈步追了出去。
厅中众人眼看着那两人在院子里消失了身影,都是目瞪口呆。这边夏清语拉着陆云逍,轻声道:“咱们过去看看,别让那李绝心真的欺负了五姐姐去。”
“可是常大人这里……”陆云逍伸袖子擦了擦额上冷汗,也小声道:“常大人都是因为咱们当日几句有心之语,便遭了这样无妄之灾,怎么着也得解释解释吧?”
夏清语也知道常玉郎是躺枪,只这会儿哪有时间解释?于是便上前拉住了常张氏道:“嫂子,这事儿都怪我,日后再和你说,现在我担心五姐姐,我们跟在后面看看去,一个闹不好,可能会出人命的。”
常张氏和常玉郎夫妻十几年,便是这样相处过来的,原本不想这般轻易饶了丈夫,然而听夏清语说人命关天,她便紧张了,点点头,于是厅中十几个人一起走了出去,悄悄缀在前面那两个人影身后,却见他们竟是出了大门,到了巷子对面屋檐下,不一会儿便隐身进了黑暗中。
众人不敢出去,只好躲在门内,紧张注视着对面的动静。
且说李绝心和五姨娘来到屋檐下阴影处站定,两人心中都是有些乱,也顾不上身后有没有尾巴。此时天上星月依稀,光芒淡淡,五姨娘只是痴痴看着李绝心的脸,好半晌才哽咽道:“无为,你真是瘦得厉害。”
“算不得什么,那一年的大病,没要了我的命去,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李绝心冷笑一声,看着五姨娘冷冷道:“你把我叫出来,到底是有什么话说?”
听他提到那场病,五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