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夏清语皱眉冷哼道:“你胡说什么?哪有这种事?编谎也该编个像样一点儿的。俗语说金无足赤月不常圆,人间从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难道我连这个也不知?能求一个天长地久,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又怎么敢擅自去改动凤冠上的珍珠数目?难道我不怕弄巧成拙?”
白芷也没想到夏清语骤然被自己揭破,竟然一点儿慌张也没有。她心中又气又怒,一直以来苦苦压制的愤恨冲动竟再也忍不住,上前便指着夏清语的鼻子骂道:“你胡说,你这毒妇,你根本就是在狡辩,当日珍珠,明明是我帮你镶了一颗……”
“清语没有胡说。”
陆云逍冷冷看着白芷:“当年洞房之时,我们喝完交杯酒,还曾经一起数过那凤冠上的珍珠,确实是九十九颗不假。我当日还开玩笑说,那些工匠们做的仔细,不然若是珠子多一颗少一颗,只怕不吉利。清语也说,他们做这一行的,哪敢不仔细?能戴这样凤冠的人家岂有普通的?万一婚后人家夫妻不和,岂不是要去砸了他们的店?因为这个话,所以我倒是记得那凤冠上的珠子数目。白芷,你如此处心积虑编了这样一个谎话,究竟是何居心?”
“爷……我没有……”
陆云逍的证词那就更有力度了,没人相信世子爷会为一个借尸还魂的妖孽遮掩。于是一瞬间,下人们看向白芷的目光就有些愤怒鄙视,暗道什么东西?奶奶嫁回来后都没处置你,不说感恩戴德,竟然还在背地里兴风作浪,想要害主子,真是其心可诛。”
这一回的议论大家就不再小声遮掩了。一句句痛恨厌恶的议论涌进白芷耳朵里,只让她情绪越来越激烈,终于。脑袋“嗡”的一声,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台阶就朝夏清语扑去,一面大叫道:“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为什么你都被休了还是阴魂不散?没有你。我就能做姨娘。等我给爷生了孩子,这府里还有谁敢看轻我?偏偏你又回来了,我不甘心。我恨……我恨死你了,夏清语,我要杀了你……不杀了你,我就得死在你手里,我得让你活生生踩死,折磨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些所谓的仁慈善良都是装出来的……啊……”
“这……这个贱人,她……她真是疯了。来人,立刻把她给绑了,先押到后面柴房去……”
叶夫人站起身大喝一声,她气得浑身哆嗦,万万没想到。在府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甚至逼着儿子媳妇迫不得已当着众人面和一个装神弄鬼的对质,以自证清白的这一场闹剧。竟然全都是因为这个贱人痴心妄想不甘愤怒,所以一手制造出来的,这简直是太可恨了。叶夫人真恨不得现在就把白芷给活活打死。
陆云逍冷冷看着白芷:他是买通了白芷身边的小丫头小宁,让她在对方喝的茶水里下了一点点mí_yào,那是为了以策完全,万一夏清语答错了白芷的问题,只怕有自己和白薇白蔻补救也不能服众,但是如果白芷情绪失控乱喊乱叫一气,所有人便只会当她被刺激的神志恍惚,那她的言辞自然就不足以采信了。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白芷在药物作用下,又猛然间从满怀希望到失望,气急之下,竟是情绪失控到把自己的真正心思都给说出来了。
如此看来,这事儿真的就是她在极度不甘愤怒之下一手策划出来的。不然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怎么会把夏清语的事知道的这样清楚?而能够用夏清语前后性情改变来策划出这个杀局的人,也必定是对夏清语很熟悉的,白芷恰恰是符合了所有的条件。
当然,陆云逍最开始也没有只把目标锁定在白芷身上,然而他隐忍到现在,给幕后黑手制造了好几个机会,可是除了白芷之外,并不见任何一个人出来反驳逼迫,这样大好的机会,幕后黑手怎能如此沉得住气,眼睁睁看着大好机会流逝呢?世子爷却是做梦也没想到,许姨娘在此事一开始,就已经怀了警戒之心不肯出头,如今白芷又跳出来,倒是让她再一次脱逃成功。
而因为这一系列转折被人忽略的女鬼,此时也知大势已去,连忙就要飞奔逃跑,然而展动身形之时,便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将她罩在里面,接着从四周房顶和树上跳下十几个黑衣人,纷纷对陆云逍嚷道:“陆大人,抓住了,果然是个装神弄鬼的女人。”
陆云逍至此,终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在府中暗暗掀起风浪的幕后黑手已经自己跳了出来,而假扮女鬼的人也被他早就安排好的伏兵给擒下。如此一来,借尸还魂一说彻底失败,再不会有人怀疑清语的真正身份,虽然惊扰起的风波不小,但总算是一石二鸟,将这个隐患彻底解决掉了。世子爷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逍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国公爷和叶夫人愕然望着儿子,却见陆云逍微微一笑,朗声道:“即便是举头三尺有神明,然而这终究是大千世界朗朗乾坤,哪里有什么厉鬼作祟?借尸还魂更是虚无缥缈之说,不过是用在鬼怪志异人一观罢了。儿子早就知晓有人装神弄鬼,所以故意设下此局,果然,厉鬼现了原型,幕后搞鬼的也自动跳了出来。可见这人心难测,人性贪婪,实在是比世上任何厉鬼邪祟都要可怕。”
陆云逍说到这里,目光缓缓在周围人身上掠了一圈,方又沉声道:“如今真相大白,府中近日流传的谣言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