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护士正手握眼罩被护士长批评,可看她的样子似乎更多注意力都放在了我们身上,眼睛不时往9114病房瞟。
等到护士长离开后,她又偷偷拿出手机给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条短信。
“乾鼎药业的张秘书带着人来医院了,他们要把蒋诗涵带走。”
大约三分钟后,对方发来回信:“今夜绝对不能让她离开!”
揉着刺痛的额头,我运用追眼将护士手机屏幕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
“你在干什么?”张秘书见我身上有伤,又按着头,以为我不舒服。
我朝他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快想办法把蒋诗涵带出去,今夜估计不太平。”
“你什么意思?”张秘书是职场精英,一直活在阳光下的世界里,很多事情没办法跟他说清楚。
“等一会你去缠住那个值班护士,我带蒋诗涵离开。”我发现值班护士把手机放进手袋朝病房走来,对着张秘书低声说道。
“没必要吧,明天把所有手续办好再出去也是一样的,最多只耽误几个小时而已。”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紧急性,想按照正规程序来进行。
我正要说些什么,值班护士已经走到门口。
她敲了敲门,然后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病人情绪很不稳定,你们在这里会影响我们下一步治疗的。”
“精神疾病需要的是心里疏导,你自己看看头顶上的那些画,这难道就是你们的治疗结果?”我寸步不让,给张秘书使了个眼色,跑到床边将躲在被子里的蒋诗涵扶起。
“你再来看看她的手指,十根指头全部被咬烂,你却蒙着眼睛在外面睡觉?你们医院难道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吗?”
我语气严厉,护士嘴巴张了半天才回了一句:“你是谁啊?这几天来探望病人的家属当中似乎没有见过你。”
“我是她的哥哥,刚从省外回来,不信你可以询问乾鼎制药的董事长秘书。”我扯着乾鼎制药这张老虎皮就算随便瞎编,对方也不敢拆穿。
值班护士看向张秘书,他面带职业化微笑:“没错,他今天刚从外省回来,连夜就跑来探望妹妹了。”
“既然是家属那我也能理解,但你们这样在病房里闹腾,除了会加重她的病情外,还可能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值班护士本就理亏,面对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想着趁热打铁直接把蒋诗涵带走:“张秘书已经给你们领导打过电话了,今夜就转院……”
“不行!”
我话没说话,值班护士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叫喊出声。
可能是知道自己失态,她又缓和了一下语气:“我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你们不能带她走。”
“情况不同,我现在对你们极度不信任,我觉得你们不是在治疗,而是在慢性谋杀。”眼睛慢慢眯起,当我说出谋杀两字时,值班护士的眼皮明显跳了一下:“她们果然在暗地里搞有小动作。”
“你这话说的太让人寒心了吧?天底下哪有医生不盼着病人早点康复呢?”值班护士干笑一声:“反正你们不能带她走,出院需要医生开的证明和直系亲属陪同,你们不满足条件!”
我皱起了眉:“如果我非要带她走呢?”
“那对不起,我只能报警了。”值班护士也不知道暗地里收了多少好处,此时态度异常坚定,双手扒住病房门。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走廊尽头有人走了过来。
四五十岁,身穿白大褂,带着黑框眼镜。
值班护士一看见来人就像是看见了救星,跑过去抓住他胳膊:“李主任,他们两个要把9114病房的疯女人带走。”
“行了,你忙去吧,我都知道了。”李主任朝值班护士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我们两个。
“小张,大晚上的还不睡啊。”他先是看了一眼张秘书,两人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
“李主任,打扰您了。”
张秘书用了敬语,我心中泛起嘀咕,这李主任是个什么身份?
“没事,今天正好我值班。”他面带笑容又看向了我:“你就是蒋诗涵的哥哥?我怎么没有听她妈妈提起过?这孩子刚住院的时候,她妈妈哭的很伤心,我可是没少安慰。”
“他在撒谎。”我面无表情,李主任就是一头笑面虎,他先说自己今天值班,可我看了他的皮鞋,鞋油是刚擦过得,应该是回到家中让保姆擦过鞋准备等到第二天出门再穿,可没想到被大半夜叫了过来。
另外,我之前留意张秘书打出去的几个电话,里面并没有哪一个人姓李。
“来者不善。”
李主任说话慢慢悠悠从容不迫:“我跟你们黄董事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孩子出了事我能理解,但这里毕竟是医院,医院有医院的章程,病人要出院也要征求我们的意见,毕竟我们要对她们每一个人的生命负责。”
“蒋诗涵这些日子让您费心了。”张秘书语气恭敬,背在身后的手朝我轻轻挥动,示意千万别冲动。
李主任含笑点头:“不辛苦,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
他装模作样看了看表:“都快凌晨十二点了,你俩也别在这杵着,该回去回去吧,晚上我会帮你们把手续办完,明天一早就能接人。”
“那麻烦李主任了。”张秘书说完抓着我肩膀,不由分说要带我出去。
我没反抗,两人一直走到楼梯拐角才停下。
“高健,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