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种事物里,传言是跑的最快的。所以当深宫的招云得知顾长歌要去江南,带着一身疑问光顾青梨园的时候,长歌并不惊讶了。
“所以,太子殿下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招云意气骑在青梨园的墙头,后墙外有棵大树,已经满身充斥着被人蹬过的痕迹。
招云趴卧着,指甲扣紧了墙壁,眼里也满是难受和埋怨。他求了楚皇,让自己出来半个时辰,他便马不停蹄地来了顾府。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走!”几近带着点咆哮,长歌站在墙下苦恼的昂首。
“长歌下江南并不是游玩为主,此次也只是带了家仆而已。且不说这个,太子殿下身份的特殊性,恐也不能随意去江南吧。”
“那我同皇上求情去,让他批我个随你下江南的折子!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趴在你的墙头不下来!”
招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这些年楚皇并没有真正的拘束他,好不容易逮到个顾长歌这样有趣的人,招云像个孩子一样耍起了无赖。
长歌瞪着招云,眼神出奇的犀利。看招云的样子这是折腾了许久才翻越上墙,长歌也不忍心直接拒绝他。
脚尖挪地,轻点转步,后脚使劲从地上凌空。她三两下越到三米高的墙头,把招云硬给拽了下来。
“回去吧,让人看见了,我这青梨园又该传些风言风语。长歌早已习惯不惧,到时候太子殿下脸皮薄,别羞得不敢再见人。”
其实此刻招云就已经脸红,没想到顾长歌会功夫,还如此利索。自己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样,在她面前好像成了个废人。
“太子殿下且回吧。”
长歌是为招云着想,他的身份太局限反而让他更引人注目。跟着自己一路上定是最大的目标,到时候真遇上劫匪,摸不清来头还好,要是知晓了领国太子随行,恐他要经历比送往楚国孤苦无依更可怕的事情。
招云在长歌的毅然决然中回了宫,自己真要去向楚皇开口却又犯了难。无名无路的,自己要以什么由头随长歌而之。
恰逢楚贤从御书房出来,招云从未和他有过交集,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楚贤回头,竟是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的南青国小太子。他觉着新鲜,便靠了过来。
把顾长歌要南下的事同他简易说了一遍,楚贤眼睛都眯成了缝。招云太子无芥蒂,楚贤心中打着主意,眼睛出溜地打着转。
“楚贤太子,顾长歌于我有救命之恩,她孤身一人前往江南,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招云还未曾报恩。定是后生后世,如同折磨。”
楚贤没想到招云和顾长歌之间有关系,只不过无心听她谈起,表示着自己已经了解,让招云静候,自己转身回了御书房的方向。
楚皇听闻顾长歌小小年纪,一个女儿家竟然能独自出京经商。钦佩之情昂然而生,当机立断批了折子,让顾长歌的队伍和装备足足扩大了三倍。
“长歌这姑娘一人出府,就算身边侍从再多也不如家中温存。贤儿,你最近事都办完了,不如护送长歌去,一路上我也放心些。”
“是,父王圣明。”
楚皇的心思楚贤猜了大半,自己也乐得自在,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向陛下要了招云的自由,捏着一纸圣旨,满心欢喜地奔着顾府去了。
……
长歌卧在树下乘个午觉,门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传事儿丫头。
“小姐!小姐!有圣旨来了,还是太子亲自来宣的!侯爷让催催您,夫人老太太大小姐都赶着前厅去了!”
她眯着眼不太高兴,离下江南只有短短三日时间。现在有圣旨来,还是楚贤来宣,可别是什么大事才好。
赶到前厅,早已跪了一地。楚贤见姗姗来迟的顾长歌也不恼怒,待她跪好,才迟迟开口。
“奉天承运,楚帝诏曰。顾氏有女长歌,因蕙质兰心,心思缜密,念其功苦劳碌。特赐白银有千,辅助奴婢呈百,随之下江南所需。钦此。”
皇上也知道了自己将要出行的消息,只不过赠的东西太多,带百余人有些累赘。光是奔波就得出问题,长歌询问着楚贤详情。
他却仰头笑得开心,“长歌姑娘若嫌麻烦,也能将这百余号人遣了,只留一个即可。”
长歌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楚贤要与之随行。本想欣然拒绝,楚贤却拿圣旨来压自己。公然抗旨是大不敬,长歌有胆也不敢拿命去犯。
“顾长歌领旨,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长笙跪地,见楚贤和顾长歌斗嘴,心中颇为在意。不好发作,只得隐声回了屋。
楚贤和顾长歌一去就相处几个月,木头也会被强行培养出感情。那个她心仪的男子,一旦和顾长歌有交集,自己的心宛如蚂蚁啃噬,揪作一团。
她趁着母亲也在的空档,去找了一下顾信衡。
“爹,此去时间不知被耗费几个月。长笙一人在府,已习惯了妹妹的存在。她这么一走,长笙平日里百般聊赖,到时候可找不到长歌这样的玩伴儿。不如,让长笙一同前去吧。”
“胡闹!你怎么去的成,这样娇嫩的身子,岂不是白白去折腾。你又不做生意,给我在家里安分待着!”
高牡荷看出自己女儿的小心思,莫不是遇上了心仪之人,这般焦躁不安,不像平日里舒雅的顾长笙。
“侯爷,长笙虽然鲁莽。可话也有道理,这半年来,自长歌入府,长笙便有了个活泼的妹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