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川旗冷冰冰的眼神里分明是对长歌的失望,身后是顾长笙躲闪的眼神。
肩膀上的伤,隐约透着一丝凄凉。
顾长笙的忘恩负义并不让自己意外,冷冷略过顾长笙,木川旗嗅着她身上轻微的味道,皱了一下眉。
他的鼻子灵敏,只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眉。手在身侧,轻轻攒成拳头。努了努嘴,到喉咙的话又收了回去。
木川旗的态度让招云惊诧不已,这怎么也不像木川旗的作风。顾长歌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转而往前方走去。
地上满是打斗后的狼藉,土匪的尸身躺了一地。一众家仆零零散散的收拾着,打斗和折腾里,场面乱七八糟。
她上前弯着腰理着掉落的物品,因为骚乱物品食粮也丢了不少。
翻滚的途中轧着石子和地上的树杈,浑身酸痛,扯着伤口,身形略微狼狈。
“长歌,让我来吧,你去马车上歇歇。”
招云只当她是身子乏了,顾长歌默默点头,她感觉到肩膀在不断渗血,自行上了马车。
木川旗走到领头车前,顾长歌已坐上了软垫,俩人眼神对视,谁也不曾言语。
“木少侠,长姐受了惊吓精神涣散,身边没人照顾,长歌担心,可否烦请木少侠替长歌照顾一下。”长歌语气淡然,手撑着帘子久久不松手。
木川旗在她面前停留了许久,话噎在喉头,然后伸手去替她把帘子放下,拥着顾长笙上了后面的马车。
一切无言被众人看的深透,都不知和二小姐交好的木少侠怎么就与之犯了冲突。
家仆们不敢多言,动作也更加利落了起来。经过这顿土匪们的捣乱,行程也被耽误了,招云指挥着大家有条不紊的把东西搬上车。
楚贤看戏般盯着俩人,木川旗和顾长歌这番冷战来的太突兀,他只是歪着头打量,随后绕到了招云身边。
“招云太子,你来领路吧。”
招云把最后一件捏在手中,点头答应着,这木少侠的冷漠来的突然,不光长歌,自己也觉得惊诧。
楚贤为守着队伍,把马车空了出来,给几个受了伤的家仆搬到里面。自己跃上一匹马,在队伍侧面站阵。
帘子挡住的,是顾长歌忍着剧痛撕扯下衣服给自己简单包扎的场景,山上的石子锋利,也划破了自己的衣衫。
待一切弄好,招云也赶了过来,这丫头从地上爬起,脸色不佳,定也受了惊。他不想贸然打扰,隔着帘子询问她的状况。
“一切安好,只是现在一时半会儿到不了青云峰,咱们恐要在榆林落脚了。”
榆林是途中的一个县城,离京城最近,这番下江南也惊扰了不少县官。听说太子随行,人们都对顾长歌这个人物感兴趣。
他们选的路都是靠山而行,尽量避开官府,一旦入城这诺大的队伍必然会人尽皆知。想巴结贿赂的官员定然要拦下,这样一来行程会被一点点耽误。
经过山匪的拦阻,这下到不了青云峰也只能到榆林歇个脚。招云听出顾长歌的担心,安抚着她。
“咱们去榆林也好,好好歇歇,路上已经五日,大家都有些疲倦。你也养养精神。”
说罢他坐上车头,小厮牵了缰绳递给他,队伍也整整齐齐排出老远。
“嗯,咱们走吧。我有些乏了,在车里歇一会儿。有劳招云太子。”
招云利索的驾驶着,把速度放慢了许多。颠簸不断的山路,轻晃着车体。
长歌靠着软榻,晃动中抚着袖中光滑的玉石,昏昏沉沉的睡去。她太过劳累,已经不想再思考任何事情。
层层叠叠的山林朝行进的马车拥过来,临近黄昏时分,叶隙间洋洋洒落着点点光斑。不时溜进帘子里,把木川旗的睫毛拉的冗长。
顾长笙在轻柔的风里略微颤着身子,似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心神,面部泛红,紧紧靠在垫子上不动弹。
木川旗贴过身,让顾长笙放轻松。替她整理好坐垫,整个过程没有触碰到她,温柔又谨慎。而后在车旁放了一盏小香炉,往里投了一整块犀香。
这味道清灵,让人浮躁的心瞬间安静。顾长笙把紧绷的身体放松,坐直起来。
“木少侠?”顾长笙端坐,轻唤着他。
“嗯?”木川旗转过头,将流转的眼光收回,看着顾长笙,在等她的下文。
“木少侠与吾妹交好,何苦为了长笙与她闹这个别扭。”
顾长笙蹭着衣角,踢着裙摆,宛然不像刚崴过脚的模样。她试探着询问木川旗,将脚在地上划出一个圈。
“长笙姑娘多虑,鄙人与长歌虽是故友。可遇到此等关乎生死的大事,也看不惯别人恃美扬威的做派。”
他的话太过理所当然,反而让人生疑。顾长笙觉得这事儿蹊跷,掩在心里不再多言。
只是低眉浅笑,向木川旗道谢。木川旗将头偏向一侧,从怀里掏出一粒黑棕色药丸,递给顾长笙。
“今日奔波长笙姑娘定夜不能寐,这药能助安眠,睡前服下良效。只是需注意用量,一次一式两份,否则可伤及性命。”
顾长笙接了药,木川旗又将头偏过去。他一番作为不知何意,只不过现在即已和顾长歌闹了矛盾,也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她藏起药丸,嘴角勾起一个诡秘的笑。
楚贤骑着马时而前时而后,无意听到俩人的对话。对木川旗开始好奇,他的为人不像是能因为顾长笙和顾长歌闹翻的性格,不过这下好戏在望。
他原想把顾长歌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