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不愧是和顾长歌待久了,处事态度也有几分像,听完她的话,飞梦也渐渐静下心来。
她试图想出一个好的传信方法,也接着提出了几条传信的建议,不过都被琳琅一一否定了,她始终没经验,想到的法子不够周全,甚至连琳琅都看出了许多错处。
两人不停在院子中踱步,半晌也没想出任何可行的方法来,一想到夫人在受苦,小姐远在江南无法救助,琳琅原本还算平静的心也开始浮躁,牙关咬得越来越紧,拳头的握得越来越用力。
有一只黄鹂“扑腾”飞到树上开始叽叽喳喳地叫,琳琅听得心更烦了,随手拿起一根竹竿想把它赶走:“这鸟儿怎会如此吵!”
手刚触碰到竹竿,她却想起来了一件事。
青梨园后,还喂养着一窝血鸽,是当时顾长歌漫不经心的一句夸奖,木川旗就送了一窝来要给她养着。
送来时,顾长歌还将它好好嫌弃了一番,说是懒得喂养,还是木川旗坚持说养着血鸽总会有用,顾长歌实在拗不过,才将一群小家伙留下来的。
可这么长时间来,顾长歌也没遇到特别的事,都快忘了那鸽子还有传信的作用。
琳琅眼前一亮,原先锁紧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养鸽千日,用鸽一时便是如此了。
虽也不能保证这血鸽被圈养了这么久还能顺利找到木川旗身旁,可凡事总要试试才知道。
她简略地在纸条上写下了“夫人有难,小姐速回”的字样,随后将字条小心绑在血鸽腿上,放飞了那小家伙。
琳琅的双手合十,一直在祈祷血鸽能顺利到达顾长歌身边。
若是这血鸽去了也再不成功,怕是她们就真要陷入绝境了。
青梨园果然是被高氏的人围了个团团转,当血鸽飞向天空时,就惊得一众人连连回头,是见了飞出来的是一只鸽子,才没有过多在意。
血鸽聪明,轻松就找到了木川旗身旁。
只是木川旗倒是在看到血鸽之后,面色凝重了起来,若非门中要事,通常是由影卫通知他,绝不可能动用血鸽。
只是这只血鸽倒是被养得肥肥胖胖,不似门中其他的鸽子瘦一些。
木川旗心中还觉得有些蹊跷,读完字条上的内容才明白过来这是养在顾府的血鸽。
他立刻将字条给了顾长歌,这丫头只是一眼,就跌坐在地。
果不其然,遇到母亲的事,顾长歌就如何都不能真正冷静下来。
她抓紧了字条,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慌得不知所措。半晌,她才吱声:“我要回京!”
木川旗严肃了脸上表情,抱着手臂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这丫头分辨不明利弊,自己无从插手。
木川旗不为所动,看的自己心慌不已,嘴里传来一阵血腥味,顾长歌像是被猛地泼了冷水,清醒过来。
嘴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咬破,溢出滴血,焦虑下脸色惨白,木川旗看着她忍不住蹙眉。
是的,母亲重要,可眼下在江南这样大的阵仗,且不说顾长笙会从中阻挠,就是要从江南赶回去也来不及了,眼看就要谈拢的生意倒是会泡汤,顾长歌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长歌只觉得身处冰窟,该如何是好,看向木川旗的眼神里尽是慌乱,得到的回应仍是冷冰冰。
突然想起前两天木川旗才教会她的事,如今母亲命在旦夕,她也顾不得自己别扭不别扭了,上前一把抓住木川旗,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她现在的脑袋里混乱成一团浆糊,只有木川旗才能是她的救赎。
“求求你,帮我。”话一出口,竟已经是低声下气的乞求了。
“终是长记性了,这事就算你要硬扛,也没有半分余力。”木川旗轻叹一口气,轻轻地把顾长歌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拽了下来,用衣袖替她抚着嘴唇。
“再怎么紧张,也该有痛觉吧。”
他略微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让顾长歌安心不少,只是她仍旧说不出一句话,怕一开口就泣不成声了。
木川旗一手拉着顾长歌的手,一手托着她的另一只手臂,一使劲就把她拉了起来:“我马上修书一封,叫血鸽送去宁王府,去求楚素帮忙总不会错的。”
“好。”顾长歌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听到了楚素的名字,立刻放心不少。
思忖了一会儿,木川旗还是觉得不妥当,鸽子始终是动物,再聪明也怕有歹人要猎它,于是从腰间拿出了一样东西。
只听一声响亮的哨音,几个熟悉黑衣人已经毕恭毕敬半跪在他面前:“门主,有何事吩咐?”
木川旗立刻吩咐道:“你们火速赶去京城找到宁王,说是顾府秦氏有难,要请他帮忙。”
“是。”话音刚落之间,影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效率极高。
“放心了吧?”木川旗看向顾长歌,略微带着些要炫耀的得意神情。
顾长歌轻轻点头,眼角还带着泪痕,不过看她的样子的确是没那么慌张了。
木川旗暗叹一口气,母亲就是这丫头的软肋,有了软肋会更强大,但也因为太容易被人控制,会变得更脆弱。
也不知自己能护她到何时,否则他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教她成长。
木川旗在她面前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带着傲娇的口吻:“不让你亲眼看看,你不知道我门中的影卫实力何来。鬼蜮门的效率,是有迹可循的。”
这个男人总像个幼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