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顾长歌皱着眉头,头一次这样坚决的不听秦氏的话。
秦氏见她已经下定决心,实在是不好再多说什么,摇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琳琅听了顾老夫人的吩咐,早已经收拾东西到了青梨苑,却被顾长歌一直安排在前厅侯着,好不容易见着顾长歌,赶紧福了个身子:“见过二小姐。”
“琳琅,你在这顾府里待了多久了?”顾长歌抬起茶杯,悠悠抿了一口,这才抬眼望着琳琅。
“回二小姐的话,怕是有十来年了,琳琅自记事起就在老夫人身边服侍了,对顾家忠心耿耿。”
“嗯,你对祖母忠心,这是自然之事,不过如今祖母把你派到了我的跟前,却是不同了,我这青梨苑清净,今后跟着我怕是要吃不少苦。”
高牡荷一向张扬跋扈,和顾老夫人不合,不过碍于身份,自然是不好太过于针锋相对,不过明里暗里却是与顾老夫人作了不少对,这也是上次催-情香之事,顾老夫人会相信这并不相熟脾性的顾长歌的重要缘由。
而琳琅虽年纪小,可也精灵得很,立刻听出了顾长歌的意思:“琳琅不怕吃苦,况且二小姐是心善之人,老夫人早就告诉过琳琅,一仆不能伺候二主,既然今后跟了二小姐,自然是以二小姐为主,绝无二心!”
“如此甚好。”顾长歌点点头,走到琳琅面前,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模样:“琳琅,你也知道,我和娘亲离开这顾府那么多年,突然回来,却不觉得惊喜,父亲眼里只有长乐姐姐,大夫人更是如此,我和娘无依无靠,只身处在其中,若是可以我宁愿这辈子都呆在乡间,省的处处受限反而不快活,这府里我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如若你真心待我,我今后定然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妹,绝不会亏待了你!”
顾长歌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而又确有其事。
琳琅本就心善天真,听着听着眼里就变成了水汪汪的模样,似乎是被顾长歌打动了一般,抽泣起来:“二小姐,琳琅知道……琳琅也是个孤儿,从小被养父卖进顾府。”
被提起伤心事,琳琅哭的断断续续,就连顾长歌的心也被这般紧了起来,用自己的手帕给琳琅拭了拭眼泪,心疼得很。
“琳琅,从今以后,你便和我共进退,顾府中自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平浪静,你得做好准备。”
“是。”琳琅微微福身。
“天色也不早了,你去歇息吧,明日我还有要事要你去办。”顾长歌拍了拍琳琅的肩头,开口道。
“二小姐!救命啊,后院有个男人!”一大早琳琅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惊得顾长歌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琳琅!莫要一惊一乍。”顾长歌赶紧呵斥道,琳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垂首立住。
“除了你,可还有谁见到那个男子?”顾长歌目光灼灼,定定的望着琳琅,心里七上八下的。
琳琅稍稍回忆片刻,便肯定的摇了摇头:“未曾。”
顾长歌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脸色也镇定了不少,轻咳一声:“这件事我晚些会向你解释,不过现在,我要你出去替我办一件事。”
“二小姐请吩咐。”琳琅答道,这才反应过来那男子并非突然闯入,顾长歌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不过她又为何要留一个陌生男子在府中?
“我要你换装去摄……宁王府中,莫要暴露自己是顾府中的丫鬟,就告诉他们说,找焕司。”差一点就顺口说漏了嘴,若是自己没记错,摄政王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宁王罢了。
“宁王?可是二小姐,我一个丫鬟,又不能够报顾家的名头,若是他们不愿意见我该怎么办才好?”
顾长歌抬眼思索片刻,这才幽幽开口道:“你就说,你这儿有揽簇楼楼主的消息……”
“是!”琳琅应下,心中却仍是疑惑,这揽簇楼又是何物?自己在京城那么多年,可从来都闻所未闻。
待琳琅离开,顾长歌这才赶忙往后院走去,昨夜请了大夫来为楚素把脉,那大夫说他或许是伤到了脑袋,所以智商才宛若一个六七岁的孩童,可是至于能否恢复,怕是依旧得听天由命才是。
哪怕是这顾侯府他绝不可能长待,否则一不小心,便可能是万丈深渊。
“你今日觉得如何?”顾长歌走进后院,望着那楚素,面露忧色。
话音刚落,那个坐在床沿边的身影才慢吞吞地转过身来,他面容俊美硬朗,然而他黑黝黝的大眼睛中却是一片清澈分明,里面蕴含着宛如孩童一般的天真与无邪,仿佛让人一眼便可以望穿。
顾长歌一愣,抿了抿唇。
“我要回家,我要去找焕司!”他说着便激动了起来,几个快步走到顾长歌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臂。
顾长歌无奈的将握住她的一双大手的给拽了下来,她仔细地看了一圈楚素,却毫无意外地发现他的状况并没有任何的好转,不过肩上的伤口却是好的多了。
她叹了一口,盯着眼前那双透明之极的眸子,点点头:“好好好,你先听我说,你受伤了,现在暂时不能够回家。等到你伤好了我就带你去找焕司,让他带你回家,好吗?”
仿若对待一个小孩子般循循善诱着,如今也只能待他伤好才能另想办法。
听完顾长歌轻言细语的话,楚素忍不住亮起了眸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抱着自己的脑袋揉了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哪里受伤了,他现下心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