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活动活动手腕,将银针狠狠摔在地上。两眼凌冽,剑在手中挽了个花。
“锁魂蛊固然难破,可施蛊时最忌心急。蛊术共需三个时辰,银针沾蛊没入皮肤不伤及骨,每隔半个时辰推入一寸,直至尽数针梗完全没骨。”长歌抬起软剑,对着轻挽芫的下颌轻轻笑道。
“蛊虫虽然进了我体内,压制住内力无法施展。但我能用气息将蛊虫在体内摧毁,这样子,这些附着在银针上的蛊虫就一点儿用也没有了。”长歌继续妩媚笑着,而轻挽芫的脸色却难堪至极。
“你!”她没料到顾长歌能忍着痛把蛊虫在体内化解,这样的痛楚实在是不比蚁虫噬咬轻松。
确实,她施针下蛊的时间略短了些,自学锁魂蛊开始她就没听过气息能压蛊虫的事情。就算是这样,顾长歌也太快了点罢。
顾长歌满口忽悠着轻挽芫,她哪懂什么下蛊之道。不过是在鬼蜮门时奇书看得多,把那套杂乱无章的东西随口胡诌了个出来,没想到居然还能够歪打正着。
她能把这银针逼出来,还是多亏了木川旗。半年多时间跟着木川旗,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
自己身体里曾被木川旗以试药的由头塞了许多补气聚神的东西,在内力逐渐增强的时候,这些药都在替自己的身体抵制极寒极烈的东西。
她自己的功夫阴阳相当,内力能把身体控制的很好。蛊虫的部分刚开始入侵自己的血液,内力被逼的无处可逃只能把蛊虫融化在体内,替她后来解穴轻松了许多。
地上的银针发出刺眼的光,轻挽芫眼睛扫过地面,顾长歌的外醒目。
她的半信半疑,却有些心神不宁。长歌举着剑,搭在姑娘的脖子上。
“既然有意绑我,岂不是要有个理由。不知姑娘,是个什么身份。”长歌咂咂嘴,她的手段独特。能针对自己的人不少,可轻挽芫的来头她着实猜不透。
长歌因为卧床,略显凌乱的衣衫,随意捞了一把。脖颈上的木哨掉出衣服,悬在那里。
上边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个形状和轻挽芫眼角相似的暗纹。只不过木哨上的,除了一排字,顾长歌从来没有注意过它的存在。
轻挽芫看看那哨子,又抬头看着她。剑刃离轻挽芫白皙的肌肤丝毫的距离,她却波澜不惊,不为所动。
“你是谁派来的,那晚追杀萧统领的果然是你没错吧。”
轻挽芫不说话看着她,长歌也能猜到几分。能害萧淮的人,这朝堂之中最为明显的,莫过于景王楚洵和太子楚贤。
凭那日柔云的待遇,应该不是他。楚贤虽然阴险,下手一向稳狠,绝不会手下留情,乘胜追击倒是他的性格。
这么看来,大概是景王,或许不如说是一直辅佐景王的护国大将军,何振阳。
“姑娘不是猜的都差不多了么,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轻挽芫打着哈哈,仿佛与自己无关紧要。
不过轻挽芫的态度不像是主子被揭穿的惊恐面目,反而平淡的不像话。
何振阳为除掉萧淮,竟然从江湖上找了杀手。轻挽芫受人所托,看自己救人,误以为她同萧淮有密切关注,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我知道,长歌姑娘和鬼蜮门的关系不浅。可是……”轻挽芫手抚上剑锋,头轻轻歪过,长歌手一偏逼迫她站直。
“别动!”虽是软剑,在长歌手里显得无比锋利。
轻挽芫笑了,放下胳膊,正视起顾长歌来。
“鬼蜮门门主行事向来精准有度,怎么会,连亲自追个人都追不着了么?”
轻挽芫的话瞬间勾起长歌的记忆,追刺杀萧淮人的时候,木川旗回来的速度也太慢了点。当时自己没多想,可是这轻挽芫又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长歌把脸抬到她下巴尖,当这人张口胡说。木川旗纵使不同意自己帮助萧淮,这种事也绝没有骗她的理由。
“长歌姑娘,不瞒你说。我确实收了何将军的钱财,只为追杀萧统领。”她顿了顿,觉得口舌有些燥热。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们组织的任务,也是……”她眼神偏向脖颈边的剑锋,冰凉透着寒气:“鬼蜮门的职责。”
轻挽芫特意将鬼蜮门三个字压的很重,像是用鼻腔发出的声音。
“你说什么?”
长歌皱着眉,到了这份上轻挽芫没有再说谎的必要。可她嘴里说的,明白道着,自己是鬼蜮门的人。
“看来门主从未告诉过姑娘,鬼蜮门之所以在江湖上鼎立,不仅因为组织神秘。最重要的,很多人利用我们方便的资源来……”
长歌分心,手中剑握得虚晃。轻挽芫凑到她面前,轻声吐出两个字。
“杀人。”
轻挽芫退出她几步远,漂亮的红唇透着亮,美得有几分缥缈。
“鬼蜮门不同于其他的地方,门主怜悯,什么身份都能在此谋生。众人效忠门主,也需要把鬼蜮门运营下去。而鬼蜮门的规矩,就是有报酬即有结果。长歌姑娘,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轻挽芫提醒着顾长歌,她从未真正了解过鬼蜮门。木川旗让她自由来去,这诺大的江湖,木川旗能知晓万千。
他的人脉资源之广,自然是靠这样的机制运作起来。她都快忘了,木川旗本就是个神秘的人。
鬼蜮门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组织,不论富贵贫贱,只要出的起价格,就能获得相应的回报。
而木川旗这样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