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的手颤抖的像木川旗的心,她蜷缩在手心,愤愤地咬着嘴唇。
“长歌,你不用担心。”
木川旗的话像锤在棉花上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她怎么会不担心,虽然他的伤势无碍。能伤他如这般的于澜沧,是下了怎样的杀心。
“在猎场的时候,你隐瞒了我什么。”
他说的师出残月,木玄知的死和于澜沧有关,那他木川旗岂不是……
长歌眼中泛泪,看着木川旗:“你有天大的本事险中脱身,也有诺大的本领在人世间游刃自如。这一次,是尽力了吧。”
她的医术,和木川旗学的。他什么样子,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那是木川旗抵挡不住地力量,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
于澜沧想杀他,在猎场的时候早就动了手。他一个无关皇家的人,死在猎场里也不足为奇,可于澜沧偏偏只等出了猎场那么多日动手。
“你有事瞒着我。”这不是疑问,长歌咬着唇,她这么多天经过各方面的打压,心中已经是惴惴不安,。
楚素那里尚不成方圆,沈庆之设宴蹊跷成局,自己每每思虑上一世恨怨便难以排解。若是木川旗再出了事,自己怎么抗的过来。
“是。”木川旗眼神一缩,什么都不回头躲过她的眼睛。
这世上,论隐藏自己木川旗是一绝。不露马脚的活着,带着极大的悲愤,建立自己的势力。他是活在地狱里的鬼神,无所不能。
可是有这样一个人,能直视他的心,任自己闪避,隐匿,她总是可以从中发掘。
只是,像她永生记得自己上一世的心结那样,木川旗,也有自己不可言说的郁结。
猎场上,他步步紧逼于澜沧,虽然师叔有意让他,也让人追逐了不少时间。
……
“师叔……”于澜沧凌驾于枝头,稳稳的不见摇晃。
闭着眼,算是答应了他的尊称。
“你想要什么,追到这里,还不放弃吗?”
于澜沧面目越是清秀看不出异样,这副看淡苍生的脸越让木川旗为之揪心。
残月一族就此覆灭,于澜沧手握师尊性命之血,悠悠年月,谱写在木川旗心头上的,怎么到了于澜沧这里,成了轻轻松松一句——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木川旗迎着风站立,猎场里的秋林斜影,将他笼罩在阴霾之中。将人的背脊吹的生冷,逼出体内的不甘。
他开口,风灌进嘴里,堵在喉咙像苦涩的秋果,涩的人直想发呕。
于澜沧面无表情,童颜的面容诉说着云淡风轻。
手扶在腰间,好像那里有一把剑。
木川旗的心一紧,这样熟悉久违的动作。
“师父……”他从未感觉心口这般沉重,旧年画面郁郁重生在眼前,那是木玄知习惯性握剑的动作。
于澜沧,惯用对方招式致人于死地的人,以同样的姿势把手扣在他能看见的地方,像师父那样。刻意召明,师父已经死了。
那么多年,木玄知浑身躺在血泊里的模样,每每肝肠寸断地刻画在木川旗的梦里。
仿佛当年的残月剑滴着血,倒影拉长在月光下,像极了一个嗜血的怪物,庞大的让人无力。
他想要什么,于澜沧手指起伏不定游走在腰间,那里有一把藏起来看不见的剑。
“旗儿,你终究逃不过这命运。”
那张看起来不与这老成语气相符的脸,身影掩映在万千丛林叶中,木川旗甚至觉得,他快要融进这林色。
“命运?”木川旗低着头发出嗤笑,抬头盯着高高在上的于澜沧。
“就因为命运,你还是用残月剑杀了师父。残月一派终成史书之载,而师父,依旧成了那传说中残月秘密的血祭吗?”
木川旗咬着牙,身影有些颤抖。
于澜沧的眼波暗淡,终是把手从腰间提起,轻放到了身侧。
“勿痴勿念,你师父是败在了这四个字上。”
日头斜照,落至于澜沧身后,诺大的光芒晃得木川旗睁不开眼。
“好一个勿痴勿念!痴的是谁,拿人性命祭残月剑的又是谁!”
木玄知最后的身躯像被遗弃的孩子,倒在血泊中,临死之际还紧紧盯住于澜沧用来杀死他的残月剑。
“旗儿,这背后你有太多看不清的东西。我杀了玄知,是替他了结。他的执念,太过深沉,终是错付。”
于澜沧的声音不大,却是结结实实撞进了木川旗的耳朵。
这是痴念,木玄知守护残月终生。连命都搭在了残月上,换来的,是于澜沧的不屑和手刃终结。
“于师叔,残月一派为何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究其根本,谁才是罪魁祸首。”
“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于澜沧扔下一句话,慢慢的飘出了他的视线。
……
“他走的太快,我甚至没能问出一句话。他的眼里没有丝毫对师父的愧疚,我看到的,分明只有对残月的依恋。”
残月一派,怎么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本以为师叔他会念及同门,远离我。可是今日……”
木川旗抬头看长歌,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自己的神。
“我还是太天真了……”毕竟,他可是亲手杀了自己师兄的人。
木川旗来时的路上,撞见在沈府徘徊的于澜沧。
俩人仅是眼神交汇,于澜沧就对他痛下杀手,还好有人暗中帮忙,否则……
似是叹了一口气,木川旗扶着胸口,从桌旁起身绕到她身边。
“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