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忘我的奴隶双手死死趴在箱子壁上,张着嘴似乎在大口的呼吸。他想说话,喉咙撕裂的疼痛阻拦着,只能不停的用手往嘴里抠。那是痛不欲生的感觉,没有一点办法缓解。
长歌被他的痛苦所渲染,一双眼被忘我吸引住。箱子里的人在向自己说着什么,可是她什么都听不清。
“他是浔族,这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都是从边关抓来的,被特殊的药物控制了耳鼻口三观,进了卖场的只是任人宰割的奴隶罢了。”
木川旗在她身边,像是为她解惑一样的解释。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相比顾长歌突然的心痛,木川旗显得淡定得多。
“他们……仅仅为了要个奴隶,就做出这么残忍的事。”长歌抬头,紧盯木川旗。
他眼里没有任何一丝波澜,只是轻松不过的口吻,“卖场之所以在地下,都因为做的尽是黑暗的买卖。像是物品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喜欢上浔族这个独特的种族,连官宦也都掀起一股把浔族当作观赏品的热潮。于是有很多人就擅作主张,把他们当作物品,不停地贩卖。”
不知是不是顾长歌的错觉,木川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压的特别重,侧着脸看不见他的眼睛,一点也不像他之前那副无所谓的态度。
买卖奴隶不少见,可多为你情我愿,一个出钱一个出力。都是像琳琅那样,自幼生活贫苦为了养家帮持才把自己卖到侯爷府。可是这相貌独特的浔族,好好的守着自己一方土地,就这么因为别人的利益成为了失去自由的笼中鸟。
顾长歌觉得有点不舒服,箱子里那个人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一双美艳的眸子摆在那里竟也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就只是因为特别,竟然连人的权利都要剥夺走。”
顾长歌喉咙里像咽了一块滚烫无比的碳,顺着胸口一直灼烧到心尖。箱子里,那个男人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身体,不能言语不能听见不能视物,长歌无法想象他的绝望。心头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有些喘不过气。
“现在的浔族,其实已经是濒临灭绝的惨状。卖场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拍卖浔族的情况了,所以……”
“所以今日,异常的热闹。”
长歌明白了,对于任何稀少的物件,人类都觉得珍贵。像是那骨玉,自从木川旗赠与自己一路上备受瞩目。也像忘我,一个人,用来观赏的一个人。
“走吧,待在这儿莫名不舒服。”长歌回头看看忘我,笼中困兽。
奈何她也无能为力,这世间的事情有几件是说得公平的。
“抱紧我。”木川旗靠近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吐出三个字。
“啊?什么,你干嘛!放我下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长歌被木川旗一个打横拦腰抱住,嘴角一勾,轻轻松松跃到了楼上。
长歌被他放下来,抓着栏杆还没从突然失重的感觉里回过神。
“你这流氓!能不能提前说一句!”
长歌微微拍着胸脯,瞪他一眼。木川旗露出贱兮兮的模样,朝她咧嘴。
“提前说可就不刺激了。”那样子,像极了一只会说话的黄鼠狼。
呸!长歌心里身体同时白了他一眼。然后安分坐下,四周看看这雅座还真是既隐蔽又能坐观全场。
仓促扫过对面,似乎看见一个像楚素的背影。顾长歌当自己眼花,楚素那傻子哪会跑这里来。
糟了!想到楚素顾长歌才想起来自己正事没干,白跟木川旗在这儿耗了半日时光。
“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顾长歌站起来抬腿就要溜,她现在巴不得离木川旗远点儿。木川旗立马厚着脸皮要跟上去,这人看上去整个活像个登徒子。
“对了,你不是对鬼蜮门挺有研究的嘛,那你应该知道找到鬼蜮门的法子吧。”
木川旗脸上堆着笑嘻嘻不说话,被顾长歌无视掉。突然从空中飘来一截绸子,顾长歌差点没来得及躲快砸到脸上的瞬间被木川旗一把揪住。
恍惚间顾长歌瞟到绸子上诡异的花纹,黑底棕色边,似断非断,像什么野兽,又像个鬼怪神物。
木川旗突然严肃起来,顾长歌把身子挺直,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全身黑漆漆的人。
“啊,吓我一跳!”
什么人!走路无声无息,顾长歌一点感觉也没有。
来人朝着木川旗跪下,才要张口被木川旗挥手拦住。
顾长歌不知道木川旗搞什么幺蛾子,黑漆漆站起来福个礼瞬间又消失不见。
木川旗神神秘秘,从一开始到现在顾长歌都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和心思。看样子也不是个寻常的公子哥,这下彻底把自己搞懵了,都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你……”顾长歌你停在口边,适时倒是问不出个所以然。
木川旗半天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忽地转过脑袋,不再嬉皮笑脸,只是眼里的温柔依旧。
“长歌姑娘,你空闲的时候记得拿着骨玉,去这京城之中找一口最破烂的井。自然有你想要的东西,对了,别忘了带菜梗叶面团。”
说罢,木川旗把一块随身的木哨取下递给她,小东西精巧可爱,两侧凿了洞,挂上一根可悬挂脖子上的绳儿。金棕色浮雕的一串字符在表面。哨的两边镶嵌了暗金镀边,放在手里包住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东西也一并送给长歌姑娘,你我相识有缘,日后必定会再见。这东西能给姑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