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木川旗说过的那口井,顾长歌本是抱了将信将疑的心态,也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自己还是鬼使神差地带着琳琅做了一堆菜梗叶面团。
京城很大,从前住在深宫之中,一心只管你争我斗尔虞我诈的事儿,几乎是从不出来闲逛的,如今站到这繁华的城里,顾长歌只觉得像只无头苍蝇,怎么走都不是。
一开始,顾长歌只专注于去寻人家屋子里供水的井,没找多久她才恍然惊醒,一拍脑袋瓜,这鬼蜮门门主应该不会把这么热闹的地方作为自己进进出出的门吧?
于是她将目标转向了偏僻的地方。
可问题又来了,这偏僻的地方人本就极少,这井自然更少,找了几圈下来,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顾长歌很是纳闷,心中开始焦急起来,也不知顾府那边琳琅可以撑多久。
咬了咬嘴唇忍不住想,那木川旗说的果然是胡诌的,鬼蜮门哪儿有那么容易找。
她垂下眸子,有些恨恨地叹一口气,刚准备打道回府,就听见一个妇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似是在乞求:“大爷,您就赏我一口饭吧,我已经几天没进食了,求求您了。”
顾长歌好奇地扭头一看,是一位约莫七旬的老妇人正趴在地上,艰难地拉着眼前一位男子的衣袖乞讨一口食物。
她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就像从前娘亲在乡里生活时卑躬屈漆的样子,老妇人卑微的样子实在惹得顾长歌心疼,终于在那男子极不耐烦差点一脚踹过去之前,顾长歌替她拦了下来。
顾长歌不顾老妇人身上的污秽之物,连忙过去温柔地将她扶起来:“老婆婆,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被善待过,见顾长歌这些举动,老妇人竟一时间激动得涕泗横流,再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顾长歌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安慰道:“我先扶您起来到那边坐一会儿,然后去给您买些吃的,您等我一会儿。”
“好好,谢谢你啊小姑娘……”
很快顾长歌就带回来一些饭食,递到老妇人手中,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老婆婆,您快吃吧。”
老妇人已经哽咽得不像话,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东西来,吃一口就掉一颗眼泪。
顾长歌倒是善解人意,耐心安慰着:“没关系的,您慢慢吃,吃完还有。”
老妇人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道出了自己的苦闷:几个月前,儿子本说把她从乡里接来过好日子,没想到她来过以后却被儿子媳妇儿当成奴仆似的对待,再后来就受儿媳挑拨了是非,嫌弃她没用,干脆把她赶出了门。
她身体不好,也早已年过半百,什么事儿都做不了,只能靠捡捡垃圾堆里的食物,勉强藏身于城南的破庙而活。
哪知那天回去,她常睡的地方又被人霸占了去,换个地方,却不知道那大佛身后怎会突然下陷,还是她用尽抓住了草席,挣扎了半日才好歹脱身,否则,像她那把老骨头怕是要折在那儿了。
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搬离破庙,可一时又没找到合适的住所,便再次沦落街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长歌只觉得蹊跷,那好端端的佛像背后怎会有洞?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前去看看。
走之前她给了那老妇人一些散银,再好好叮嘱一番,每月初一都到城南庙去,她会带些生活必需品去供老妇人生活。
一看便知,城南的庙破败得严重,显然是荒废已久,人迹罕至所以才会变成行乞人们的避难所,乞人们白日里要出去行乞,这样的环境的确便于藏身。
顾长歌直奔大佛的身后,扒开枯草堆以后的确是有一个刚好可通人的洞口,黑黢黢的,阴风阵阵,看着怪吓人。
没有过多考虑,顾长歌翻身而下,掏出了一早准备好的蜡烛点上,借着这微弱的光芒,有些艰难地向前走着。
蜡烛一直未曾熄过,说明可以继续行走,又走了好一会儿,脚下突然一松,“咔嗒”一声,一支箭应声而出,贴着顾长歌的面门就飞了过去。
心下一凉,深知不妙,又是“咻”的一声,竟然还有!
顾长歌有些慌了手脚,仅仅会的几招三脚猫功夫也不知到底该先出哪一招,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逃出这一段路。
肩头隐隐作痛,低头细细查看才发现已经受了伤,伤口正汨汨流着血。
咬了咬牙,顾长歌撕下衣服上的布条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又接着向前走。
这些机关正好说明了这里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地方,前方的路她走的更小心谨慎了,不过奇怪的是,直到走出了这段黑暗的通道,也再无其他机关了。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地界,除了芳草遍地,就只有前方的一个黑黝黝的山洞了,似是某种野兽朝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顾长歌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山洞里很空旷,也没有多余的道路了,看得顾长歌彻底懵了,难道这里还有其他机关?
可顺着山洞的墙壁摸了一圈,也并没有任何发现。
顾长歌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被耗尽了,蹙起好看的眉头,龇牙咧嘴就开始骂木川旗是个骗子。
好不容易出了口恶气,一转身却被某样凸起的东西绊倒了。
“嘶~”顾长歌整个摔了个狗啃泥,膝盖不知磕在了哪儿,疼得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再爬起时眼睛里已经含满了泪水,既是摔疼了的委屈又是被骗了的失望。
她随手抓起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