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陡峭的山路,一路崎岖不平,长歌为了防着人发现,走的十分艰难。
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定是什么不识山中小道的匹夫,误打误撞在山里迷了路遭了什么攻击。
没一会儿,长歌就站住了脚。一个身着浅绿罗衣的男子以蜷缩的姿态卧在地上已经没了知觉。
一袭长发墨黑,用玉簪挽的整齐,面容洁白若桃杏,睫毛垂在眼眸在光影中拉的老长。是个俊秀的美少年。
左腰间还挂着长及膝的玉玦,右边塞了个白。这是个富家公子,看起来气质不凡,怎么倒这儿了。
长歌慌忙上前,男子呼吸渐弱,眉头紧蹙。本就白皙的肤质浮上了一层病态,嘴唇微张。
男子意识模糊,说着长歌听不清的呓语,长歌赶紧查看他的身体。扫向脚踝的时候,一排带着青紫的牙印浮现眼前。
两个扎实的空洞,明晃晃招摇着在少年白嫩的脚上。这是被毒蛇咬了,长歌心一紧,以之前的动静,他已经坚持了很久,撑不住了才吼出了那样渴望的叫喊。
“公子!公子!醒醒!”长歌拍着他的脸,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男子迷糊间摇晃着头,脚上的剧痛扯着伤口让他微睁开眼,许是半分毒液进了身子无法动弹,连舌头都哽在喉头说不出话。
看见一个白影在眼前,少年紧紧拽住面前“男子”的衣袖,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救命。
“公子!你清醒一点!能听到我说话吗。”
长歌救人危急之间,一边不停的呼唤,两手把衣服角撕开一个口,“唰唰”两下系成布条,利落地绑在他的脚踝。
少年在疼痛感中回转,拽住她的手使了使劲。
“唔……好痛……”
遏止住血液的空档,长歌脑子飞速旋转着。把他放平稳,换了个舒坦的姿势。
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药,其中也有解痉止毒的,脑海中猛烈回忆着。
她得往更远的地方跑,不知道回来这人还能不能坚持住。
“公子你坚持一下,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这里离守卫不远,我去给你采点救命的药材!”
少年在她的教导下缓缓点头,自己遇上一根救命稻草,全然的把生死交给了顾长歌。
见他有动静,长歌把他的脚抬高放到石头上。用木棍缴着布条,缠紧了他的脚跟。脚踝处散发着痛,少年咬着牙,喘着气冷静下来。
白衣越跑越远,灵巧的避开乱枝横生的角落,一会儿消失在他的视野。
顾长歌顺着记忆来到刚才的地方,到处看着,在哪儿呢,刚才还看见的。
“找到了!”整个人奔过去,谨慎的用衣角包裹住手,这种药虽然解毒快自身也有毒性。
她小心的把它从土里拔出来,叠在手绢里,又往周遭拽了些清热的草,想到少年苍白的面目,即刻不停的往回返。
到跟前的时候,少年已经虚脱,眼神略显呆滞,怔怔地望着顾长歌离去的方向。
“嗯,你回来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背径直往后面摔撞而去。
“哎!你别倒下啊!”长歌忙把他扶起,靠稳在一个土坑壁上。
这人意志力还真是坚定,只是看起来手无寸铁的样子,白白净净的也敢往山里闯。
她快速的把他的腿放下,四周看了看,拾起一块石头,在他伤口处划了个大口子,把毒血放出来。
少年挣扎着,脑袋上渗出了些许冷汗。
她从衣服上又撕了一大块布料,将刚才取来的药包进去用石块碾压碎,动作一气呵成。
制成的简易药包,把他的脚踝暴露在眼前,一把按了上去。
“啊!唔……”长歌手掌迅速的覆盖在他嘴唇上,堵住了他的嘶吼。
“嘘!你忍着点,这药性烈,沁入骨髓是片刻的事。”长歌纤指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麻利的替他包起来。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剧毒的蛇咬过,蛇毒只要不侵入脑,抑制住毒性,修养个半月就能好起来。
“你别说话,这里不安全,时刻能招来皇家的人。到时候你命没保住,还得把我搭进去。”长歌警告着他,只想他别乱动。
少年被堵着嘴,无力的点头。经过一番折腾,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力气,任凭顾长歌把他翻来覆去。
长歌放开他,动手包扎起来。自己在木川旗那没白学,都用在了这里。
“好了!”长歌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少年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这药效果显著,凉丝丝的触感不时钻进少年的皮肤,长歌一直守着他,用扯下来剩余的布料替他轼着汗珠。
待彻底清醒,已经过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
“你好点了吗?”长歌把他从坐立的姿势放倒成半卧,手指的凉意将少年从困顿中拉回。
“感谢公子搭救之恩。”他蹭的坐起来,吓了长歌一跳。
面目好转的他,比病态时更俊美。一点没有乡野气息,也不知怎么就遭了毒蛇的袭击。
“你是来打猎的还是上山游玩迷了路的?”长歌好奇,这样的男子怎么会连个跟随的小厮也没有,要不是自己偶然听见,恐他早已丢了性命。
少年在光影中浅笑,嘴唇在长时间的缺水状态下有些皲裂。他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盯着自己包扎的浮夸的脚踝。
行吧,不说就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长歌也不再多言。
没有注意到少年观望着,从自己腰间扯下一块玉佩。
“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