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二小姐上轿撵!”顾府管家在门外已候多时,先招呼着小辈上车。
顾长歌从府门款款而出。一身暗纹白衫,身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肩上套披上一袭白薄雾纱。肌若凝脂,皓齿明目,眸掠春水风情婉转。眉若柳叶,腰胜扶柳,略施粉黛已胜却无数。
琳琅笑嘻嘻地过去接住她的手,扶稳她往撵上走。矮凳已备好,长歌时刻保持着仪态,眼眉间流转,坐了进去。
“小姐今日可真漂亮。”飞梦替她插稳头上的镂金簪子,流苏恰到好处的坠垂,衬得长歌脖颈修长。
老夫人给长歌特意派了个梳妆丫头,将她打扮的比往日精致许多。将她的美从骨子里透出,不显华丽又不失靓颖。
“咱们是顶着顾家的名头去的,代表的是顾家。这能带家眷的时候,就是给各位大臣撑场面的时刻。”
飞梦听得懵懂,琳琅在一旁替她解释。
这场给圣上祝寿的宴席,名义上是举国欢庆,实际上暗中已被众朝臣归为互相攀比的盛宴。
此次宴席,圣上特意下了可带家眷的圣旨。一为图个热闹,往年的皇诞都是拘谨的大臣相伴。朝堂上是朝政相争,各抒己见。到了宴席上还是以讨论国事为主要,皇上耳朵直起茧子。二因各王爷皇子也到了嫁娶的年纪,此番也让他们有个能互相抉择的机会。
众人当然不会错过能为家族增彩的良机。
琳琅将长歌教给她的道理依数说给飞梦,飞梦点点头也提出了质疑。
“那小姐,侯爷带小姐去岂不是要给小姐挑个钟意的夫婿了,不是王公贵族也得是个称头的官家子弟吧。小姐也已过了及笄,是该嫁人了吧。”她眼里渗出喜悦,宛若是自己挑夫婿似的。
长歌嗤笑,这傻丫头,好的没学尽往这方面瞎琢磨。
她从上一世之后,就厌倦了指婚一事。自己不曾担忧,以她的庶出身份,能登大雅之殿已是圣上慈悲,万不会把自己指给哪位尊贵的王爷公孙。
“我看啊,是你这小丫头想嫁人了吧。从宴席回来,我就给老夫人禀报,给你寻个好夫家去。”长歌打趣她,自己漫不经心的瞟她一眼。
“就是就是!”琳琅也跟着胡闹,学着顾长歌的样子别过头不看她。
飞梦突然慌了,手脚并用的激动起来。嘴里嚷嚷着:“好小姐!飞梦愿意一世伴着小姐的!飞梦才不嫁人,要伺候小姐生生世世!”
义愤填膺的小模样惹得琳琅和长歌笑个不停,几个人嬉笑间没多会儿就到了宫门。
陆陆续续有序的排着队,轿撵排了一路。百姓大臣只得到偏门而下,步行而入。有传话的小太监拿着白玉拂尘,立在宫门口。
各家小厮管家上前递着帖子,以册子挥舞着拂尘请人进入。顾府驾了两辆轿撵和一架马车,顾信衡父女三人依次排了三乘在中间的位置。
长歌掀开软帘,离自家的帖子递上还有一段距离,侧耳倾听着公公唤名。
“护国大将军何振阳携女何慕珊拜访,布匹百件,人参数株,江南锦绣三十有余!侧门有请!”何振阳与女儿何慕珊共乘一轿,一同下了撵,向公公请礼。递过一袋打赏的荷包,隔着老远长歌都看出了它的分量之足。
……
“首辅公沈庆携女沈沐音拜访!锦缎千张,玉器百件,上好檀木一具!侧门有情!”沈庆是老臣子,为人谦和,女儿沈沐音同父亲一般,谦逊有礼。扶着父亲下了马车,玉指向公公塞了一副名贵的字画。
诸如此类,过了近十人的光景。光是给守门太监的东西都够砌一座大宅的。飞梦感叹着有钱人可真阔绰,顾府的马车就晃悠着到了门跟前。
顾信衡抚着胡子下来,顾长笙和长歌也依次下车。
“宁国侯顾信衡携女顾长笙……顾长歌拜访!夜明珠十颗!翡翠成箱,和田玉籽料儿一块!”小太监念到名单的时候诧异了一下,往年从未出现过得名字,顾侯爷竟还有一个标致的女儿。
“侯爷您这边请!”小太监乐呵的邀着顾信衡往偏门,脸上带着笑意。
顾长笙和顾信衡头也不抬的进去了,趾高气昂满腔气势。
琳琅不禁在身后犯起了嘀咕“侯爷什么都没给公公送,他怎么表现得比谁都热情啊。”
“你懂什么!”顾长笙身边的丫鬟转身斥责,“侯爷年年资助他们的家人,今年还给捐了座大宅,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琳琅赶紧噤声,和飞梦一起低着头跟在顾长歌身边。
长歌礼貌的向小太监点头,了以谢意。紧接着跟着顾信衡的脚步走进了宫门。
顺着偏门进入,长的红梁处处雕着龙。不时伸出枝头的树枝,掩映着铺的整整齐齐的彩瓦,漆红的宫墙扰了人的眼。
这是她在熟悉不过的地方,上一世的她一踏入竟是误了终身。恍惚间记忆飘到头顶,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脑内盘旋。
“立顾氏为皇后诏顾家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后庭,誉重椒闱,德光兰掖。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尝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遂以顾氏赐朕,事同政君,可立为皇后。”
“谢旨隆恩。”她跪在宽阔的宫殿里,太监宣旨的声音荡在空洞的房间里,来回碰撞。
那是楚贤在她的辅佐下霸宫立得第一道圣旨,她由景王妃一步飞升至后位。彰显荣华富贵,无顾家叨扰,她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