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二人解决了潜在的信任危机,两人都心情都放松了不少,李云想起田汾的‘重托’便试探着道:“陛下,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彻令人准备送来水果,笑道:“卿何事如此吞吞吐吐,有话便与朕直说便是!”
李云嘴角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道:“陛下,昨日国舅大人晋升之喜,臣去道贺,丞相大人爱子田勇将军对臣新捣鼓出来的铁浮屠骑兵十分感兴趣,还邀臣独自详谈了一段时间,臣因此想……”
李云抬起头稍微的看了看刘彻脸上的表情,见他并无不悦的意思,便大着胆子接着道:“因此臣想,是否将一部分铁浮屠拨调给田勇将军,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便是刘陵所献的计策,与其偷偷摸摸,深怕见不得人,为了这个事情隐瞒刘彻,不如将事情合盘托出,当然为了照顾田汾的面子,他自然必须说点儿谎,田汾设计套他入局,被说成田勇主动相邀,他李云盛情难却。
暗地的交易自是被说成李云与田勇意气相投,如此一来,以刘彻的智慧以及隐藏在刘彻身后的林滤公主的心思,再结合秘密机构的调查,这个事情就清晰的和镜子一样了。
其实政治就是相互间不断的妥协形成的,而李云将这个事情挑明了,窦家自是有他的渠道知道关于那天晚上密谈的内容,田汾与他的交易也光明正大的完成了,即使最终刘彻不同意这个计划,田汾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毕竟当晚两人地交易并不包括双方必须为对方保守秘密。
果然刘彻轻笑一声。坐到石亭的凳子上,眼睛轻轻的眯着思考起来。
其实对于田汾的心思,刘彻自认很清楚,他的这位舅舅可一点都不简单,而表哥田勇的事情,刘彻自也清楚。
田勇在数年前离家出走后。他与那名婢女一直隐姓埋名,居住在远离帝国中心地桂阳,这次回来,还是大汉国的太后亲自派人劝将回来的,这暗地里的条件自是答应了不少,其中就包括了承认那名婢女的身份。作为交换条件,田勇答应太后。为田家的利益效命。
其实田勇也是出于无奈,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豪气少年了,如今他已成家立事。膝下更有一双儿女,即使不为了他自己,他也必须为子女地将来考虑,再说,即使当年有天大的不愉快。再怎么说,田勇也终究是田氏的子孙。
起来。刘彻与田勇怎么说也有着很好地感情,那种从小就树立起的感情,不是外人可以轻易理解的,对于田勇,刘彻心中总是喜欢将之看成大哥哥,那个曾保护他的大哥哥。
因此刘彻对于李云这个提议很动心,毕竟他真的有心培养田勇,他希望田勇可以小时候一样,拿起长剑继续为他地理想奋斗。
不过李云话中透出来的东西,却令他不得不暂时压制住心中地悸动。此事他还得先去和姐姐林滤公主以及太皇太后交换下意见,因为李云话中的意思似乎有着强烈的提醒味道,短短几句话中,着重语调说着的‘丞相大人’令刘彻警觉大增。
“此事朕知道了!”刘彻淡淡的道,仿佛说着一件根本不关心的事情一般。
李云自也知道目的已经完成,田汾布下的这个局,他终究还是跳了出来,尽管如此,李云还是觉得背上凉唆唆的,丞相家的酒,可不是很容易就可以喝地下!
这时宫女端来新鲜的水果,刘彻拿起一个品尝起来,这夏天吃水果自是特别舒服,刘彻忽然下起临邛那个发展的非常快的商会,胸中就又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不吐不快。
但刚刚才与李云消除误会,他并不想再添麻烦,可是此事却又不说不行,想了好久,刘彻还是决定提出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日后为此闹出更大矛盾,还不如将之消灭在萌芽状态。
“李卿,朕听说,卿在临邛开办的那个商会最近很火啊,分会都开到长安来了!”刘彻漫不经意的道。
但此话听在李云耳中,今天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舒缓过来了,因为他已找到了刘彻今日反常状态的根源。
商会确实发展的太过迅速了,而且规模也太过庞大了,从临邛传出的信息无一例外的显示,这个商会是属于典型的地方家族势力与商业集团的结合产物。
这若在现代,这不过是一个地方保护政策而已,甚至还可上升到保护民族产业的高度,不过在现在嘛……
虽然李云一直认为资本主义是大汉国未来的发展之路,但是要发展资本主义,就必须先把封建主义给搞好了,努力提高社会生产效率,提高政府办事效率,提高农作物产量。
这是资本主义最根本的基础,因为但凡涉及到工业问题,那么基础条件必须满足,否则一切就是空谈。
毫无疑问,大汉国现在当家作主的天子刘彻,大汉国最庞大的利益群体是农民,而刘彻的性格是不会容许一个不受他掌握,游离于中央控制之外,却又有着庞大影响和财力的集团,堂而皇之的出现。
在历史上无数企图通过各种手段,试图与刘彻分权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了,即便是后来的儒家官僚集团与太子势力集合发动的政变,也落的个全军覆灭的结果。
刘彻的性格极具侵略意识,他骨子里可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汉愤青,他对匈奴人有着强烈的报复心态,但是同时对于皇权他又有着强烈的维护心理,任何敢于削弱皇权的势力都将受到他的严厉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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