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王国,是一个奇特的国家。
在已知文明中,它的经济和社会组成模式最让人称奇。
这个王国的领土,有一半属于草原文明,一半属于农耕文明,主要经济结构却是农业在支撑,但是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士兵却是来自草原上的游牧的部落,农业主要有奴隶承担。
最保守的估计,这个王国约有三十到五十万人口属于完全没有自由的奴隶,这些奴隶大都是历次战争从周围部落俘虏的,其中月氏人的后裔占多数,其次是莎车国。
与匈奴征服其他部落王国不同,乌孙人似乎更倾向于控制其他弱小的民族,通过选定代理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政策,在和平时期,的确可以让乌孙人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利益,但是现在却成了他最大的累赘。
尽管莎车人在几年前的叛乱被残酷的镇压下去,但是其部落中的反乌孙势力却依然存在,并在民间拥有广泛的支持。
造成这一现象的罪魁祸首,却是乌孙的盟友,匈奴!
有很多的证据表明,匈奴人从乌孙人确定其北部草原区域霸王的那一天起,就从未停止过对莎车反乌孙的势力的支持,多次莎车叛乱的背后,都有匈奴人的影子,这也是为什么,匈奴与乌孙的关系会迅速到恶化到今天的缘故。
吐谷番盆地,这是乌孙对月氏人抵抗的最大屏障,这个盆地,即使在现在也是赫赫有名。他的两翼被茫茫大漠所包围,只有前后两条路相连。
月氏人想要击败乌孙,就必须夺取这个战略要地。
但是乌孙在这里部属了他们可以抽调的全部兵力,十万骑兵!占乌孙全国总兵力的三分之二。
很显然,乌孙人明白,战争已不能再拖下去,眼看着草原就要下雪了,一旦大雪封住了道路,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匈奴人的攻击。
到时候,月氏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乌孙却不得不在投降与灭亡中抉择。
这个投降,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臣服,而是以解除武装为代价的臣服。匈奴人不是傻瓜,他们绝对不会再坐视自己的卧榻之处,还存在着一支可以挑战他们的部队。
其他民族或许会选择臣服,但是乌孙人不会,战士的骄傲存在于他们的血液中,即使死,他们也不会放弃自己战斗的权利!
所以现在,为了一线生机,是时候战斗了!
德高望重的乌孙大昆莫猎骄靡在几名战士的搀扶下,走上这盆地的最高处。杀光所有的月氏人,彻底消灭这个敌人的战斗力,这一直是他的志愿。
但是和匈奴人为敌。却不是他所希望的。
别人可以忘记匈奴人曾经给予过的帮助和恩德,猎骄靡不会,匈奴冒顿大单于于他有养育之恩,提携之义,他与老上单于是生死兄弟,那些过往的事情,现在依然铭记于他的心脏以及骨髓深处。
假如有选择,他不会走上与匈奴为敌的道路。
但是,他的民族和国家没有选择。在大草原上,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像现在的匈奴和乌孙,乌孙人强大了,自然会挑战匈奴的地位,而作为霸主,匈奴是绝对不会人喜欢一个压在自己民族头顶之上,指手画脚,粗bào_gàn涉的老大哥,即使,这个老大哥曾经帮助过他们。
现在乌孙人,士气高涨,他们都等着一举击败月氏主力,然后南上草原,将祁连山收入自己版图的那一天。
在战场的另一边,阿度拉德主力正源源不断的汇集过来,整整十五大军在盆地之外一字排开,营帐将整个草原变成月氏人的天下。
月氏人激动万分,他们都清楚,只要击败当前的敌人,那么故乡就在眼前了,阔别了故乡的水草近八十年后,月氏人的旗帜将再一次飘扬在故乡的圣山之上。
这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而这一场战争,也将注定是一次复仇的战争。
八十年,足够了,整个大月氏王国蛰伏了八十年,委屈了八十年,耻辱了八十年,而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之后,将完全被鲜血清洗,不是敌人的鲜血,就是自己的!
一百头战象嘶鸣起来,这是月氏人最后的王牌,他们是从遥远的印度丛林而来的庞然大物,这时代最致命的兵种。
qi|阿度拉命令士兵们安抚这些暴躁的战象,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动的时候,阿度拉相信,这些战象是压倒对手的最后一根稻草。
书|战鼓擂起,三个万人步兵方阵,在一万骑兵的保护下,缓缓地前进,吸取了前几次战斗失败的教训后,月氏人已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方阵。
|这些士兵在靠近敌人的防御外围后,忽然蹲下,在他们的背后,一排排劲箭划破天空,巨型的木盾高贵的举起来,保护己方士兵不受敌人袭来的箭枝伤害。
在没有马镫和马鞍的时代,骑兵在野战中面对坚固的步兵方阵,唯一的优势就是它那强悍的冲撞力。
月氏人自然不傻,负责保护步兵方阵的骑兵迅速列阵出击,不求击溃,只求阻挡一下对方的冲撞。最大可能消弭骑兵的惯性力量。
而步兵方阵也立即做好的迎战地准备,一排排长矛平举起来。整个的方阵迅速的膨胀成一个类似马蜂窝的针刺形状。任何企图靠近这个方型的骑兵,都必须先承受那一排排尖刺的长矛。
乌孙骑兵的指挥官很聪明,他见到对方骑兵迎上来,并不在意,直接命令一部分骑兵迎击纠缠住对方的骑兵,而主力则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