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邪忍无可忍,声音压抑地吼道,“宫小白!”
“叫你女朋友干嘛?”她脸皮厚起来谁都招架不住,比起城墙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邪气笑了。
望着车窗外的一排排杨树,枝繁叶茂,阳光疏疏落落从枝叶缝隙中钻过来,投在地上。真是一片大好风光。
宫邪掰着她的脑袋,让她面朝车窗,“看看,外面景色这么好,不看多可惜。”
这酸兮兮的话,听得秦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在军中的糙汉子,懂什么欣赏自然风光。
再美的风光,在他们这些人眼中,都会汇成作战图,脑中自动过滤哪里能掩护,哪里适合埋伏,哪里不影响团战。
宫小白扭头看了眼,“不就是一排树嘛,天龙居好多树,比这些还漂亮。”她都看腻了。
这些笔直的索然无味的树木,哪里有他的天人之姿好看。
宫邪感觉到她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果然,这丫头安静不了三分钟,在学校里根本没能让她收敛性子,表面是个小淑女,骨子里还是毛毛躁躁满肚子闯祸因子的顽皮蛋。
宫邪忽然抬起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嘴唇上亲了一记。
压低声音说,“现在能老实点了吗?”
宫邪舔了舔唇,刚刚忘记给她擦嘴巴了,调料粉沾到了他的唇上,舔着有些微的咸味。
宫小白依依不舍地摸了摸他的衬衫,乖乖蜷起拳头搭在他肩上,趴在他怀里。
“你太坏了。”她不满地哼唧。
宫邪勾唇,“我怎么坏?”
宫小白:“每次都像捏住我的小辫子一样,逼得我不得不听话。我明明就不是一个爱听话的人,怎么……”怎么就会对他言听计从。
女孩带着点小委屈的声音,仿佛一簇簇芦苇尖儿,挠在鼓膜上。
宫邪心里憋笑,面上却带着严肃,“不好好听话,以后不得无法无天了。”
宫小白嘴巴撅得老高,“怎么就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那你告诉我,就刚刚,如果我不阻止,你还想摸哪儿?”宫邪一本正经地跟她扯歪理,这丫头心无城府这一点,可爱得不得了,三两句话都能让她晕头转向,跟喝醉了酒一样。
宫小白想了想,如果他不阻止,她肯定要……摸遍他全身!
单看他帖服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裤,就能猜到布料下的身材一定不会让人失望。她就是太好奇了,她上次好不容易摸到了,谁知喝醉酒全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到现在都没想起来。
真是每每回忆起这茬,她都忍不住敲敲自己脑袋。
她的沉默,很容易就让宫邪猜到了她那一点小心思。
“这还不叫无法无天?”宫邪趁胜追击。
宫小白依旧不肯认输,闷声说,“作为女朋友,摸一下自个儿男朋友怎么了?不给我摸,你想给谁摸?啊?”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眸。
少见的咄咄逼人,气势竟然一点不输他。
宫邪一时无言。
“哈哈,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吧。”宫小白眼梢上挑,心里暗爽:yes!终于赢了一局。
宫邪甩给她一句,“你还小。”
如果她的年龄比现在再大五岁,他绝不会阻止她对他身体的好奇和探索,绝不会想各种理由借口拐弯抹角掰离她的思想,他会拉着她,亲自“教导”。
窗外有风吹进来,宫小白没来由的心情好。
她能从这三个字里读出他的怜惜与珍爱。
这个男人,对她是真的好。
车子匀速缓慢地行驶,宫小白趴在“人体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他颈侧,仿佛撩人的羽毛。
——
一个多小时后,抵达临安靶场。
这里才是真正的守卫森严。
哨兵在看清车牌后,肃然站立,手抬起,五指并拢,微微接近太阳穴,手掌与眉毛保持相同高度,手心向下,微向外张——行了个标准的举手礼。
不管车内坐着谁,看到这象征着军官级别的车牌号就必须行礼。
开车的莫扬看到这一幕,不受控制地挺直脊梁,想要跟外面这人一样笔直如松。
宫邪早在靠近靶场前,把宫小白抱了下来,放在边上的座椅,此刻他完全降下车窗,对那哨兵回了个礼。庄严、冷肃。
前面副驾驶座的秦沣亦然。
哨兵看到宫邪的脸,眼中刹然一亮,旋即,脸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后知后觉地为他升起了横杆。
车子一晃而过,开进了靶场。
“砰!砰!砰!”
一声声枪响从远处传来。
职业技能,秦沣一听这枪声就忍不住评论,“哟呵,他们在练狙击。”
宫小白惊醒了,迷迷糊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透过车窗向外看。
一片空旷的地方,地上有一块块的草坪,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植物。不远处有一面鲜红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什么地方?
“砰!”
耳边又传来一声巨响,耳膜都在震颤。
车子停稳后,一个中年男人健步跑来,标准的跑步姿势,标准的站姿,站在车门前半米的位置。
秦沣率先下车,“雷团长,别来无恙啊!哈哈。”
“别来无恙。”雷毅行军礼。
秦沣立正站直,回礼。
雷毅的目光一直在后座,等着那人下车。
视线里,车门推开,首先伸出来的一条腿,黑色的西裤,不是熟悉的松枝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