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媛手心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液,湿黏得难受。她双手搭在膝盖上,两根食指绞得生疼。
嗓子也疼,眼眶也疼,她整个人仿佛放在火架上的灼烤,那种皮开肉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几乎想弯腰呕吐。
她忍住了。
嗓子里又感觉有血腥味涌出,她生硬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抿了抿唇,声音低小地说,“不可能的……”
封旭放下茶杯,紧皱着眉毛,额头的折痕让他看起来像一只食人肉的老虎,声音威严厚重,不满地看着她,“什么不可能?”
“接近宫邪,不可能的。”封媛倏地攥紧拳头,眼眶红红地抬起头,声音轻轻而又十分清晰地说,“爸应该知道,宫邪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主动对人有好感,其他人想接近是不可能的。”
封旭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抬手捻了捻胡茬,唇角一边勾着轻蔑的笑,“是吗?”他从烟盒中抖出来一根烟,放在鼻端嗅了嗅,就着火点燃了,猛吸一口,眼神迷离中带着狠戾,“可我怎么听说那个野丫头主动缠着宫爷的。”
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他哂笑,“那野丫头用了什么手段,你照着学?不会?”?“我……”封媛摇摇头,大而黑亮的眸子里聚满水光,仿佛轻轻一眨眼,泪水就会从里面溢出来。
她不会,也不能。
宫小白喜欢宫邪,她不能……
封旭指尖弹了弹烟灰,面上拢了一层初冬清晨的寒霜,毫无温度。
“去查一下宫邪的行程,我要跟他见一面。”他望了一眼助手,而后,目光落在封媛身上,“你跟我一起去。”
封媛张张口,发不出声音。
助手点头说了声是,转身准备去安排。
“等等。”管家老刘倏地出声阻止了助手,他看着封旭,唇角噙着一抹算计的笑,“爷,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跟霍爷见一面为好……”
封旭瞥了眼边上垂头而坐的封媛,谅她也不敢将他们谈话的内容传出来。
他抬高了手,示意管家,“说下去。”
“哎!”管家点点头,走近了几步,俯身说,“先跟霍爷见一面,顺便把消息放出去,最好能传进那位爷的耳朵里。”
都是商场上算计多年的老狐狸,管家里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封旭顿时明白了。
如果封家家主跟霍家当家人私底下见面的消息传出去,外人定然以为两家有意结盟。这样的局面,可真算的上一边倒了。四对二,宫邪纵使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过霍家的算计。
而那时,他们再与宫邪谈判合作,筹码就大大增加了。他甚至认为,就算他们坐着不动,宫邪都会找上门来。
封旭笑呵呵地摁灭了烟头,“就照你说的办,先跟霍爷见一面,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他手指着管家,隔空点了点,“老刘啊老刘,还是你精!”
老刘收下这称赞,笑意更深。
封旭靠在沙发背上,手握着烟盒,磕了磕沙发,从里面抖出一根烟,喉咙里挤出婉转的调子,细细听,是他们那个年代流行的歌曲。
他看向封媛,眼睛里闪过厌恶,“这段时间注意休息,好好保养,让保姆给你置办几件像样的衣服。看你眼下的样子,莫说得宫爷青睐,就是帝京的新贵小开都不一定看得上。”顿了顿,“等时机合适,我再带你去见宫邪。”
——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转凉,秋风扫着枯黄的落叶卷得到处都是。
高三一班教室里,一片朗朗的读书声。理科班,早读几乎都在读生物和化学,也有背英语和语文的。
方玫有些心不在焉,嘴巴里念出来的生物知识都没记到脑子里。
她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左后方的沈浩峥身上,他没读书,低着头在写什么。当初脸红腼腆的少年变得俊秀清朗,她一时看迷了眼。
察觉到有视线停留,沈浩峥抬眸看去,方玫在他抬头的瞬间扭回头,坐直了。
她盯着课本微微笑了一下,收起心思,继续读书。
沈浩峥望着她瘦弱单薄的脊背,抿紧了唇瓣,脸上情绪莫辩。
下了早读,宫小白前面同学出去了,方玫坐到了那里,双手叠在一起放在她书上,下巴抵着手臂。
“怎么了?”宫小白低头从桌肚里拿出一袋酸奶,问她喝不喝,她拒绝了。
方玫咬着下唇,小声说,“这周六沈浩峥生日,我不晓得送他什么好,正在发愁呢。”她看着宫小白,“我问一下,宫邪生日的时候,你都送了什么?”
宫小白喝酸奶的动作稍稍停顿,精致的面容染了动人心魄的笑,像是陷入了回忆,身上拢着柔和的光。
“喂!”方玫眼见她神游太虚,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宫小白轻咳一声,舔了舔嘴角酸甜的奶渍。明明长相越发偏妖娆,可她某些下意识的动作仍然可爱得想把她揉进怀里。
“唔,他生日的时候,我亲手做了一个蛋糕。”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笑了,“不过他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宫邪不吃甜食,从来不碰,看在是她亲手做的份儿上,他勉强吃了几口。他当时的样子,感觉舌头和嘴唇都黏在一起了,绮丽的剑眉皱成了一团。
宫小白想到了这里,忍不住笑得更欢,如玉珠落盘的声音响起,“啊,对了,除了亲手做了一个蛋糕,我还送了他一个领带夹,他到现在还用着。”
“亲手做个蛋糕?”方玫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既有诚意还有心意。她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