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沣被她推倒,仰躺在沙地上,脸上带着满足的傻笑。
头顶是刺眼的阳光,他却不觉得难受,直直地望着天空,上面漂浮着几朵白云。
心情好,看白云都觉得是笑脸形状。
肖琼确定了,他是装的。
根本没有受伤,也没有他表现的虚弱,更加没有快死了。
一切都是假的,他在演戏,设下一个圈套,看着她想傻子一样跳下去,然后他露出得逞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她可不是愚蠢吗?
枉她自诩聪明,自诩演技过人,连对方拙略的表演都看不出来。
她刚刚都说了什么?
如果他能活下去,她就答应跟他在一起。
全是狗屁!
肖琼站起来,手掌的鲜血,身上作训服上染的鲜血,脸上挂着的泪痕,无一不在提醒她的傻气!
传话的那个哨兵心虚地躲在墙壁后,缩头缩脑地往外看。
肖琼自嘲地笑了。
好大一出戏,宫爷都被收买了,成为这出戏的配角。
“秦沣,我不想再见到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谎言拆穿后的愤怒。
平静的样子才是最可怕的。
秦沣一愣,吓得从地上爬起来,“你听我说……”
“滚!”肖琼抬高腿,一脚踹到他的胸膛上,“没听懂我的话吗?我让你从我的眼前消失。”
秦沣捂着胸口后退一步,咳嗽了一声,脸色更白了。
“还装?”肖琼冷哼一声。
“我没装,我是真的失血过多。”秦沣解释了一句,不等他说更多的话,肖琼已经大步走进特训营。
躲在后面的哨兵眼神闪了一下,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秦教官好像玩砸了……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秦沣怎么甘心放弃,他捂着胸口努力追上肖琼的脚步。
她走得太快,他不得不跑起来追她。
“肖琼,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解释?”他边跑边说,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骗你是我不对。那是因为你的心思太难测了,我想不出别的办法知晓你的心意,只能这么做!”
肖琼抿紧唇瓣,任凭他说破嘴皮子,她也不肯说一个字。
秦沣挠了挠头,头疼欲裂。
这种结果在宫小白的预料之中,但她并没有教他怎么做才能求得肖琼的原谅。
一遇上动脑筋的事,他就没辙。
“肖琼,我不明白,既然你对我有感觉,为什么不承认,你愿意接受我我很开心,我也会让你开心,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他想象不出诗情画意的字句,全是大白话,让她明白他的心意。
“闭嘴!”肖琼终于愿意理他了,尽管说的话并不好听。
她停下脚步,转身面朝他。她的作训服被他的蹭上了一片血迹,看起来有些狼狈。
肖琼目光冷冷地凝视他,“你错了,我对你没感觉。”
“你口是心非,那会儿你明明说了……”秦沣唇畔染了一丝笑,期盼一抹笑容能缓和现下僵持的气氛。
“我说什么了?”肖琼再次打断他的话,“你以为我说跟你在一起就是真的吗?你都能演戏骗我,我为什么不能骗你?”
秦沣嘴角的笑容凝住了,像水速冻成冰块,“你……什么意思?”
肖琼一字一顿地道,“意思就是我也在骗你。我以为你快死了,想让你了无遗憾的死去,所以我说了违心的话。呵呵,我总不能让你死不瞑目吧。”
“我不信。”秦沣说。
他亲眼看见她流眼泪了,泪水砸在他脸上那样沉重。她还握着他的手贴在脸上,他的掌心现在还残留着她面颊的温度。
他不信她对他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肖琼推开他,“你爱信不信。”
没有再与他纠缠理论,肖琼从另一条道离开。
那是回住处的路,她不能穿着一身带血的衣服去训练场。
闫左拎着水杯从秦沣所在的道路经过,盯着他愣了好几秒,“你诈尸了?”
“去你的!”秦沣火气上头,“你才诈尸了!”
——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沣默默地端着餐盘凑到了宫邪那桌。
“滚开。”宫邪简单粗暴。
他喜欢一个人安静吃饭。除非,对面坐着宫小白。
秦沣赖着不走,筷子扎起来一颗红烧狮子头,“爷,我把她惹怒了,她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我。”
宫邪沉默不语,低头吃饭,没兴趣听他失败的感情史。
秦沣:“爷,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宫邪始终坚持沉默是金。
秦沣自讨了个没趣,居然奢望宫爷开解他,呵呵,他一定是脑子瓦特了,再不就是流血过多人傻了。
肖琼端着餐盘从另一边过道经过,秦沣刚准备站起来打招呼,她就转身背对他而坐。
留给他一个背影。
两人最近一段时间的关系已经够僵了,闹了这么一出,僵得不能再僵了。
“唉……”
秦沣叹了口气,为什么他的感情就这么坎坷。
宫邪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失败的原因在哪儿吗?”
保持沉默的人终于开口了,秦沣打起精神看着他,“在哪儿?”
“脑子太笨,魅力不足。”宫邪丢下一句话,端着吃完的餐盘离开。
秦沣:“……”
我跟你什么仇?要在我最难过的时候chā_wǒ一刀?
秦沣自然不知道,宫邪出言打击他,因为他打扰了他安静的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