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笑道:“所以,我们才知道我们有多幸福呀!父母双全,家庭成员整齐,就是最大的福祉!我们有幸生在你们脚下,真是好运道好福气!”
春花娘脸上笑mī_mī地,和刘三笑道:“哎哟,长这么大,第一回说这么贴心的话儿,这个闺女没白养啊。”
刘三昂首笑道:“也不看看是谁的……”
春花娘白了他一眼,转脸和三春道:“二芬命苦,没娘教,你们万不能学她。三心二意,一会这个条件好,一会那个条件好,没个定准。婚姻岂同儿戏一般,做了决定就没有更改的可能。改来改去,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是是是,娘,我们记着啦。”
虽然这样说不地道,但春花娘忍不住还是道:“当初我们岚儿出了事,她们长辈在后头看了我不少笑话,现在轮着她们自己,就笑不出来了吧。”
春花道:“笑人者,人恒笑之。哪个说闲话的,自己身上又没有一堆闲话呢。”
“明面儿上你伯娘说得最多,可背后挑灯拨火的,难道我不知道是谁?这起子人,报应到自己头上,就无话可讲了吧。我前思后想,暗里打听过,传出春花歪话的人,必定与她们那几个脱不了干系。明明是碧芬,传出来的却是春花,真是气杀我也!你帮她们,简直不如帮一只狗!狗还能朝你甩几下尾巴,人却在你背后捅刀子啊。”
说起上次的流言,春花娘心里就又急又气,闺女背了大黑锅,娘老子却还帮着罪魁祸首,真是欺他俩是傻叉。
刘三有些吃惊,不大肯信,道:“这种闲话,不大可能是自家人传出来的吧。毕竟自己人名声不好,他们也落不到好处。”
“那如果她们是当事人呢?就算是一家人。推到别人身上,总比自己身上强吧。莫以为她们是什么好鸟!你想一想,以春花在大家心中的地位,谁敢传她的闲话啊。说句不自量力的话。就算春花做个什么不合规矩的事,人们也只会粉饰太平,而不会任意扩大。你想一想,要是春花过得不好了,得罪了天上的神灵。降下惩罚来,谁受得住?谁敢说春花的坏话?
只有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了,她们才敢把祸水引到春花身上。因为就算春花身上传了流言,只三天自动熄灭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得罪稻娘子,招祸呢。这样一想,她们自己躲了祸事,花儿也并不会受到实际损害,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呢!”
春花娘说的不算真实经过。但离事实也算不远了。
碧芬娘是一个当娘的人,肯定最先为自己女儿打算,随便和无知的婆子暗示一二,就把碧芬换作了春花,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后大家都还没受到伤害,何乐而不为?
朱老婆子最爱听未婚女孩的fēng_liú韵事,莫说有事,就是没有影儿的东西也能造一出皮影戏。一听是十里八乡的红人春花的好事,喜不自禁。不两日就在村里村外传了个遍。
人皆有劣根性,普遍认为表面上越是正经的人,背后就越道貌岸然,这种人的闲话也最具有娱乐性传播性。
一听是稻娘子的闲话。谁不来兴致,私下偷摸着说起来,那叫一个口沫横飞津津有味。但到底不敢拿到明面上说,对春花的实质损害也就不大。
碧芬有些不安道:“娘,我走得正行得端,正大光明。还怕人说?你把事情栽在春花头上,要是被她发觉了,可怎么是好。她娘可不是个良善之辈,回头来撕了我怎么办?娘,我们这么做,一点都不磊落。”
碧芬娘恶狠狠地道:“谁叫她名声太好,又和莫家走得近,现成的替罪羔羊,不利用她得用谁?还不是怪你存身不正,非得叫娘想这些歪门邪道的来描补。打量我愿意做这个恶人吗,还不是为了你!结果你还好意思装好人!”
碧芬缩了缩脖子,道:“那娘,你说若是春花娘发现是你干的怎么办?”
“能怎么办?左不过乡下婆子嚼舌根的事儿,又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找人对峙,我死不承认,她能耐我何。闹起来,人家只会说刘家怎么怎么,谁在意谁对谁错。只要春花娘不是个傻的,才不会做这些捕风捉影的蠢事!”
碧芬撇撇嘴,“她能多聪明?还不是栽在娘的手掌心里。那边的女人个个都是蠢的,光知道哇哇叫,不如娘来暗的,整死人不偿命!”
“我整人?我又是为了谁!小没良心的!现在总不能说我偏心你妹妹了吧。她才多大点儿,你就和我吃她的醋!羞也不羞!”
碧芬闻言不大高兴地道:“自从有了紫芬,娘都不管我了。天天要我带她。烦都烦死了!你自己干嘛不带她!现在我不能长住舅舅家,和碧朱姐姐玩不到一块,都生分了。镇上她们那个姐妹团,我好不容易才打进去,现在回来住,以前的努力又白费了。”
“你还以为家里的光景像以前一样啊。多了一张嘴吃饭,你娘不干活,你们喝西北风啊。你没好命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怨得了谁?镇上那些女娃子,我看和你也没交心。就是你表姐碧朱,和她娘一样,也不是只省油的灯。你算计不过人家,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罢。”
“娘,你出尔反尔!明明是你说要我讨好表姐,打进镇上富贵姑娘的圈子。现在却又这样说!我到底听你哪一句!哎,以前三伯家哪里比得上我们家呀,烧个菜油盐都舍不得放,现在却富得流油。春花都成了镇长家的坐上宾了。我去镇长家人家却不大理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