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娘避开,只是和周围的乡人哭诉刘二一家的恶行恶状,“刘三还没死呢。就想强占亲弟弟的钱财!我的亲婆婆哎,你怎么死得这么早啊,快来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啊!他是要把弟弟一家逼死才甘心。就见不得弟弟家好,才赚几个钱啊,就眼红了,想霸占家财!自己没长手脚啊,哪里来的癞皮狗啊,偏要抢亲兄弟的财产啊!”
春生娘着急地叫刘三快制止春花娘的胡闹。
刘三脑袋突然开窍,心想难怪我觉得不对劲,这过继都是男主人过逝后没有儿子,女主人要保住家财要续香火才不得已而为之,怎么我活得好好。而且都过继了,还不能叫过我爹,这不是明抢是什么?
他怏怏地道:“嫂子,你们的心太恨了!我还活着呢,就想着我的身后世,过个继,抢遗产了。”
春生娘一噎,半晌才喃喃解释道,“这不是要防范于未然嘛!我们可都是为你好!”
刘二在坡上听到下面闹哄哄地,仿佛听到春生娘的声气,怕她吃亏,忙忙地赶来,正好听见春花娘的话尾。
在场的人都以异样地眼光看着他。虽然大家都是想抢人家的钱,可再怎样你也得做隐蔽些呀,都让春花娘吵出来,你刘二平时做的凶也是看着能干吧,连个没前途的绝户都辖制不住。
冬生的束修欠了不是一月两月,而是足有半年了,今天先生不让他在学堂里呆,要他回来拿钱才能继续上课。他羞愧地在同窗的白眼中走出私塾,黑着脸走进村子,就碰到个捏泥巴的小子,说他娘不要他了,要把他卖给刘三呢。
冬生气恼地推开泥小子,气冲冲地往家里赶。哼,那个懦弱,连孩子们都可欺的刘三,叫他三伯都是给他面子,怎么能当他刘某人的爹?
冬生正好赶上刘二一巴掌把娘打翻在地的场面,心里一痛,爹又打娘了。他呆站在路边,看见别人的脸上似乎都是嘲笑,心里又羞又窘,不知如何是好。
刘二骂道,“癫婆子胡说!我的意思明明只是提前商量,是为了让兄弟老了有靠,到你嘴里就成了抢财产的恶霸了!弟弟、弟妹,别误会,哥哥我可以指天誓日,绝没有想夺财的意思!”
明在打骂春生娘,实际在说刘三夫妇不知好歹。春生娘哼了一声,转开脸。刘三只是低头不语。
“还不跟老子走!叫你送个茶水都送不好,你这个人,到底能干嘛!”
刘二扯着春生娘往坡上去了。冬生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是该回家,还是跟爹娘一起上坡。
春花娘对这个侄子总是不坏的,忙把他拉回自已家,擦干他的眼泪。
冬生哭了,道:“三伯娘,我爹娘真不要我了?我是不是很讨人嫌?同窗讥笑我,先生撵我,现在连爹娘都不要了!大家都不喜欢我!”
春月在一旁看着冬生又流了一鼻涕眼泪,嫌弃地道:“冬生,你又流鼻涕,真恶心!”
冬生闻言又哭了。
春花忙道:“你不流鼻涕,就有人喜欢你了!别人不知道,春月可是第一个喜欢和你在一起玩的。”
冬生抬着看着春月,后都果然示意要不要去掏鸟窝,他就不哭了。
刘三夫妇看着几个孩子拉着手出去了,这才相视一叹。如果他们生了儿子,该多好啊,可能和冬生这个鼻涕小子差不多吧。